上次王爷吃坏东西,脾胃虚弱许久才调好,一着凉伤风又不知多久才能养好。
云在鹤望了眼廊下的素白身影,拧着的眉松开。
月微凉,风挟雨。
纵然一路长廊屋角可遮雨,但免不了柔绵的细雨飘染在发梢、衣裙,冷风一吹,一行人都忍不住瑟缩。
蒲池倒不觉有多冷,大概是她身体底子好。
她在想,沈茹为何找她,不过说来说去也就是她外出一事。到时沈茹肯定不会同意她再将武馆开下去。
看了眼前边几步远的颀长身影,原先,她一直以为,云在鹤和外边属于她恣意随性的世界是对立的,她也只可得后者。
如今……倏地,右侧身影轻动,自己身上多了件温热的大氅,带着熟悉的气息。
“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
蒲池低头,羞于说方才想的关于他,“没什么。”
反应过来,要解下身上舒适的大氅,“王爷你自己披着,我不冷。”
“你衣裳薄,给你披着。”
“我身子骨好,你体虚,快别冻着了。”
空气一瞬静默。
“你、才、体、虚。”阴沉的腔调,随着冷风灌进她的耳朵。
不容她反驳,云在鹤迅速给她披回去,系了个结,死死的。
——她这张该死的嘴。
*
到了安生堂,膳厅里头燃着几个炉子,暖烘烘的,沈茹眼尖,开口说道:“下人是怎么做事的,怎的衣裳湿了半边?”
墨色绸缎布料以看出,只是沾湿处颜色愈加暗沉。
云在鹤不在乎,随口言:“外头雨斜,”挥走了欲上前打理的婢女,“开饭吧。”
蒲池将大氅解下,递给一旁候着的喜双,沈茹见状,嘴张了一瞬又合上,没有说什么,只是撇开眼在上座坐下。
下人陆续将菜端上,精致好看,满当摆了一桌。
沈茹眯着眼睛笑,拂退了布菜的一众婢女,自己夹了朵蒜蓉青花菜递到云在鹤碗里,慈色而道:“你自幼身子骨弱,偏偏又不爱吃肉食,每次奶娘哄你吃,你便捂着嘴说腥。”像是想到些旧事,沈茹眉间的冷硬也变得柔软。
云在鹤并未言语,眸光冷凝在碗里绿油油的青花菜上,上面沾着白色的粒粒小蒜。
沈茹倒也不在意没得到回应,只是自顾地说:“幸而你习武后身子骨好起来了,我特意让下人做了你爱吃的青花菜,对脾胃也好。”
说着又夹了一颗给他。
云在鹤淡声道谢,“谢过母妃。”
筷子拂去表面的蒜末,慢条斯理放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