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依稀闻见那声对蒲池的称呼。
午雨点头,躬身行礼,“正是。”
秦念芳蹿的一下从地上弹起,脸上哀嚎颓丧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盛气凌人,她双手叉腰对那群来搬东西的家仆说:“看见没!酆朝唯一的王爷,我女儿可是王爷唯一的夫人!”
分明是妾夫人。
蒲家长女被酆朝王爷纳为妾室一事,早已被秦氏宣扬得人尽皆知。
不过众人不见蒲家飞黄腾达,也就认为蒲家女儿并不受宠,不然怎么母家衰败成这般也不管不顾。
也正因如此,钱庄的人才敢上门要债,还欲趁此多捞上一笔。
如今,王府竟然来了人,碾碎了蒲家长女不受宠的传闻。
钱庄的那群家仆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拉上东西走人,毕竟午雨对蒲池毕恭毕敬,那些州军肃正威严,腰间的佩剑震慑人心。
还是家仆领事凝了凝胆色,鼓足心气对午雨说:“就算是王爷的亲戚,也不能欠钱不还,您说是不是?”
“那是自然,不知欠了多少?”
午雨一板一眼,不苟言笑,常年跟在云在鹤身边,让他也有了几分不怒自威。
家仆领事一听,这钱有望收回,忙说:“加上利息,统共两千两银子。”
午雨左手伸进右边宽袖中,手指触碰到一沓纸质银票,正欲抽出两张,家仆领事登时眼睛冒光。
却见午雨空手收回,转而说:“欠钱自然要还,不过也不能私自拿人家产抵债,按照酆朝律例,应该上报官衙,由官府判决,以多少资产抵债。”
他说得有理有据,令人无法反驳,家仆领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说。
看他的架势,还以为王府会帮着还了这笔钱。
上报官府对钱庄来说便不划算了,私下来处理就想着捞上一笔,把蒲家那两间铺子,连同家里值钱的一并纳入钱庄名下。
家仆领事本就理亏,虽然无奈,但也不敢多说,只能道:“大人说得有理,小人这就放归原处。”
说罢示意来人,把马车上的家具物品都卸下来,统统归置原位,不消一盏茶,他们就把院里屋里恢复如初,仿佛没人来强意掠夺过。
他临走前,语气恭敬对着秦念芳说:“既然您今日手头紧,那我们便过几日再来。”
一行人不似之前的强横,灰头土脸地离去了。
秦念芳傲着头,冷哼了一声,配上她凌乱如鸡窝横竖交叉的鬓发,显得有几分滑稽。
她热络的招呼午雨一行人,“柳嬷嬷,赶紧备茶。”
又嗔怪了蒲池一句,“你这丫头,是不是与王爷赌气了?故意说出那样的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