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溯扶额,摇了摇头:“未想连殿下都拖不住你。罢了,随你吧。”
陆尘煜在马车上看傻了眼:“羽熙……你……你也要去?”
“是啊!不仅这次要去,以后每逢你出征,我都要跟着!”
“嚯,真不愧为女中豪杰!”
齐溯清了清嗓子:“你如何胡闹都好,只有一点你必须听我的。”
聂羽熙见他严肃起来,立刻乖乖坐正听令:“是!你请说。”
“无论战况如何,你都不准走出军帐。无论我面临如何危局,要你离开时你必须立刻离开。”
聂羽熙毫不犹豫地点头:“是,遵命!”
马车一路奔波,过了两日大军才渐渐放慢了速度。
这两日间聂羽熙当着齐溯和陆尘煜的面,取出画卷进出好几回,也算是吃饱睡好,过得舒坦。
这回她又从画里钻出来时,眼前景象俨然已不是在马车厢内,而是换到了一顶军帐中。
“到了?”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帘,刚看清外头的景致,整颗心顿时抽紧——这不正是梦中那片山脉,梦中齐溯的……丧命之地?
“为何停在这里?”她面色惨白地问。
齐溯耐心解释:“翻过这座山头便是漠亚城池所在,此处是最佳的扎营之地。”
他说得轻描淡写,聂羽熙却完全轻松不起来,不详的念头将她牢牢抓紧,整颗心止不住地打颤——万一,她什么都没能改变呢?她胆战心惊地回忆画卷给她发布的指令,思来想去也只有一句“协助齐溯辅佐熠王登基”,所以,如果她最终都没能救下齐溯的命呢?!
她焦躁地在军帐中来回踱步,指甲啃得咯咯作响,拼命劝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梦境发生的时候熠王还不是太子,熠王和莫柒寒都在场,而灼笙才是最后出现的刽子手。如今灼笙已经死了,甚至连幕后黑手烈王也死了,此番出战只为收拾残局,并不会出现梦境中那样险象环生的局面!
可无论她如何自我安慰,心底的忐忑和恐惧始终没有减少分毫。
齐溯却迅速而专注地投入用兵布阵,并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忌她在想什么。
她该怎么办?让他临阵改变战术,换个地方扎营吗?不,他一定会告诉她扎营之地并不是关键,如今局势与先前截然不同,这一战齐翱军胜券在握。而扎营在此处不过是因为此处最合适罢了……
她心头一紧,又一个念头将她牢牢抓住——既然齐溯知道此处是最适合扎营之地,世代生活在此处的漠亚人就不知道吗?!他们如此狡诈,又在前不久受了重挫,说不定早就猜到了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