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兄长是莫府世子,将来袭爵称侯,总该为天下做点什么。”
聂羽熙面上点头称是,却暗暗绞尽脑汁——如果她的梦境是一副拼图,会不会其中一环改变了,最终的结局也会随之改变?莫柒寒如今是没有资格出使的,如果他一直不当官,熠王也就不会带上他,是不是一切都将扭转?
转念又想,可万一,费尽周折,也只救了他一人呢?
况且,那幅画给她的任务并不是拯救熠王,而是助熠王完成大业……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夺嫡行动,一场宫斗罢了,最大的敌人不过是烈王,可横生了漠亚人这档子事,事态就变得愈发复杂了。
可原本还以为夺嫡成功便是结局,她就要回到自己的生活与路朝两不相干,如今却因动了情而不得不考虑长远。
好在眼下,烈王暂时不足为惧,下一步恐怕是要想个法子,将混迹在路朝的漠亚人清除出去才好。
若漠亚人真是清一色严重花生过敏,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便不是没有可能,可是——真要大开杀戒吗?
作为一名现代的医生,聂羽熙陷入两难。
莫玖樱见她发呆许久也不说话,以为她是犯困,打了个哈欠便告辞了。
翌日,烈王上朝了。
他在嫣婉楼里住了十日,也不知秦昭用了什么法子,令他这十日全然与世隔绝,对外头的讯息一无所知,更是硬生生将他拖到了上朝前一刻才放了他走。
是以烈王匆忙回朝时,竟全然不知战事在即,更不知他宿在嫣婉楼一事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沸沸扬扬地响彻了朝堂。
他住进嫣婉楼之前曾命人替他向皇上称病,假装自己患了时疫,好拒绝所有试图来府上探访之人,并让医官把病情用药都算计好了。自以为手段高明天衣无缝,谁知早在他安排的官员有机会代他告病之前,他沉迷女色、宿于青楼的奏报便呈了上去。而府上一应人等皆被挡在嫣婉楼门外,就连沈威都无法传进消息。
眼下,烈王若无其事地站在朝堂之上,还等着父皇询问一句“身子可大好了”,可众目睽睽又四下寂然,终是令他有些不安起来。
“父皇……”他看着皇帝铁青的脸,忐忑道,“可是发生了何事?儿臣这几日病得昏昏沉沉,对外事一无所知,如今已然大好,若有需要儿臣分忧之事,还请父皇明示!”
皇帝面色铁青,当堂拍案而起:“病了?你还敢说你是病了!你府上的人没告诉你吗?你也不去街上打听打听?!你住在青楼里的事恐怕都被传到塞外去了!竟还有脸来这装病!”
不仅如此,密探记录的口供里,烈王还频频口出狂言,总说自己即将当上太子,还说当了太子头一件事便要娶秦昭为太子妃。这便罢了,他又毫不避讳地报出一串名录,说那些官员在朝中对他唯命是从,几乎算得上扶持“新政”,指点江山大言不惭,甚至贬低君上毫无廉耻,仿佛不日就要登基!
皇帝每每看到奏报必勃然大怒,一连看了三日便撤了密探,再看下去怕是要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