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熙垂首作揖:“是。”
“不错。”熠王点了点头,转身自然地坐下,并示意聂羽熙也坐,“你出的点子十分精妙,立了大功,我此番来,是要赏你,你不必拘谨。在这齐府书房中,我向来只当自己是三弟的大哥,无须太过拘礼。”
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直接称“我”,这又在聂羽熙心里加分不少,在这个时代,自称自有规范,他即便称王也绝非傲慢,而不称王,却绝对是有意自谦,放低姿态了。
齐溯笑了笑:“聂羽熙这小厮自幼在边塞长大,近日机缘巧合才入了齐府,他虽心思灵巧见识广博,对皇城规矩却知之甚少。此番是头一回面见王爷这等人物,王爷可别将她教坏了。”说罢,他抬头向聂羽熙,“王爷赐座,谢恩领命便是。”
几句话将聂羽熙的身份来历一笔带过,又提醒了她下一步该做什么,甚至做了铺垫,意指今后他若在规矩上乱了分寸,也是情有可原。
聂羽熙心怀感激,向两位大人各自作揖:“奴才谢过王爷,谢过大人!”
熠王见状大笑起来:“看来三弟是真心疼爱这名小厮,这就提前为他开罪了。”他转身正对聂羽熙道,“我们啊,关上这扇门,便是友人,出了这道门可不行,必须恪守尊卑,明白吗?”
“是,羽熙明白。”
熠王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真机灵,一点就通。至于你呈上的那些机巧玩意儿,我练了个大概,往后若有需要,免不了还要麻烦你指点一二。”
“王爷尽管吩咐就是,说什么麻烦。”
“既如此……”熠王忽然收敛笑意,认真起来,“你可愿离开齐府,跟随本王?”
这话一出,聂羽熙和齐溯都吃了一惊。
齐溯刚张了张嘴,便被熠王伸手拦住,直直凝向聂羽熙的眼眸带着几分犀利与执着。
聂羽熙也静静回望他,平静且不卑不亢,须臾,她起身深深作揖:“承蒙熠王殿下赏识,奴才感激不尽。只是,奴才是齐府的奴才,不敢高攀殿下。”
“噢?”熠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可知,本王是怎样的人?敢拒绝本王,可有想过后果?”
聂羽熙依礼伏跪,行了个大礼:“奴才愚钝,不敢窥探皇家事迹,不过奴才是医者,经常需要去市集采买药品,因此,对王爷的为人也略有耳闻。”她顿了顿,继续说,“听闻熠王殿下为人有情有义,更是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沙场上铮铮铁骨、官场上严守法度,多年来,征战平乱保国泰、赈灾扶弱维民安,在百姓心中,熠王殿下绝对有心系天下的大贤德……”
齐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她才停止了口若悬河的奉承。其实这些赞誉并非她随意编造,反倒是齐溯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