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聂羽熙答应面见熠王后,齐溯便向她介绍了一番熠王的为人。
在齐溯心里,熠王不仅是从小一起长大、亦兄亦友的王爷,甚至有着雪中送炭的情义。
齐侯爷早些年战死沙场,那烈王竟编造了齐侯投敌不成反被歼的污名,威名赫赫的齐府一度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那时,正是熠王顶着朝中各方势力的恶意倾轧,在皇上面前以皇子之名力保、又动用所有的势力日以继夜明察暗访,最终才证明了齐府的清白。
这份恩情对齐溯而言,更胜过再造之恩。是以他对熠王的信赖和赞颂,绝不仅限于聂羽熙方才说出口的那几句美言,她那番说辞,看似马屁拍尽,不过也只是归纳总结而已。
自从听完齐溯的叙述,聂羽熙对熠王也是肃然起敬,眼下说的这些话全是出自肺腑,并非有意奉承。
而正因有了这番了解,熠王方才虽看似说了重话,她也能从他温和的眼里看出些许鼓励,不曾胆怯。
熠王抿唇一笑,瞥齐溯一眼:“看来,你把这小厮□□得很好。不过……”他意犹未尽地又定睛向聂羽熙,“你既将我夸上天去,又为何不愿效忠于我?你可知,我好歹是个亲王,未来若是……你今日辅佐于我,来日便有可能加官进爵、流芳百世,你的子孙皆受荫封,可不比你留在齐府更有前途?”
这倒让聂羽熙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他抛出的利诱,而是他竟会如此轻易地明示了自己的野心。她深深提了口气,又行一礼:“羽熙叩谢熠王殿下,只是,若非齐大人不弃收留,恐怕羽熙早已惨死街头,这份恩情,形同再造,还望殿下宽宥羽熙不愿易主之罪。只是殿下仁德,羽熙谨记于心,即便无缘隶属于王府,没有荫封厚赏,羽熙也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熠王耐心听完,再次笑出声来,意味深长地与齐溯对视一眼,点头道:“三弟,如此,我便再无疑虑。我信你的眼光,往后,便准你便带上他一同来我府上议事。”
聂羽熙愣了愣,抬头向齐溯求证,齐溯向他勾了勾嘴角,笑得和煦。
“起来吧。”熠王解释道,“本王方才威逼利诱,你都不曾改变初衷,确实是个可用之才。”
原来是这样!
聂羽熙虽然被试探了,却对眼前这位王爷更多了几分钦佩。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试探本无过错,更何况,他试探的当下,那些看似犀利的言语,却并非不留余地,所谓宽严有度、看重贤才,比起那位烈王,他果真是更适合坐拥天下的人。
而若真不幸应验了那场噩梦,这样的贤王败给了烈王,恐怕整个路朝也将迅速覆灭了吧。如此甚好,不仅齐溯信了她,更是让熠王也信了她,她便有机会大展宏图,真正为辅佐熠王做出一番作为。
熠王看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便向房门的方向喊了一声,“灼笙。”
立刻有人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主子。”
“嗯。”熠王从他手里拿过木盒,亲自递给聂羽熙,“这些,便权当我的谢礼吧。”
聂羽熙恭敬接过,打开,顿时眼睛都直了!那是明晃晃的十个大金锭子!
她合上盖子,满心的欢喜溢于言表,抱着木盒鞠躬:“奴才谢王爷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