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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圣人这次在处置葛福顺一党的时候,经过反复确定,陈玄礼确实和他们没有公务之外的往来,再加上禁军不能一口气变动太多、以免引发大的动荡的原因,圣人在清除了大多数人之后,独独将陈玄礼留了下来,让他暂时管理禁军。

同时,这也是一个信号,一个告诉所有人,这件事将会到此为止,不会任意株连下去的信号。

陈玄礼自上任之后,一直兢兢业业,今日,圣人问他,对于新的龙武大将军的人选,他是否有什么建议,但是陈玄礼哪敢轻易回答?他自然只能说,此事全凭圣人定夺。

不过圣人也好似只是随口一问,陈玄礼告退之后,细思圣人的意思,便知道自己方才没有露出丝毫惊诧的神情,也没有提出任何具体的人名来,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圣人这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已经将禁军统领之位视作囊中之物!又或者是,自己已经在私底下揣摩过此事,甚至已经得出了倾向的人选……

想到这里,陈玄礼冷汗都下来了,忍不住庆幸自己资质鲁钝,从来只知道一心一意做事,实在躲过了不少麻烦。

陈玄礼在心里摇了摇头,对自家管家说:“今后闭门谢客,不管是往日同袍,还是朝中大臣,哪怕是自家亲戚!一应请托都不许上门,一应宴请也都推了。”

“是,郎主。”管家当即应诺,但是随即,他便在犹豫一会之后说道:“回禀郎主,今日正好有人送来一封信,送信人说差他来的人是郎主往日下属。这,这信,老奴已经替郎主收下了,不知郎主打算如何处置?”

“哦?之前我没说,自然怪罪不到你,”陈玄礼一摆手,“而且信件不同于私会,也不必如此忌讳。”这是因为信件终究落于文字,不说不会有人贸然在里头写些不恰当的话,就算是写了,自己手里也捏住了证据。

“拿来我看看,”他随意地说,“是谁寄来的?”

管家其实已经将信带来了,他一面从袖中取出一封封缄完整的信件,一面回答道:“禀郎主,来人说,是河西讨击副使兼振武军军使、太谷县男、左威卫将军王将军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