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念念越说越慢,心中却在不停思索。这世上敢如此明目张胆叫一个贵妃闺名的应当只有亲人,可是苏家人除过苏暄早就在奉宫政变中悉数去世,如今会这么叫的,怕是只有重回帝位的弘德皇帝。
符念念再定睛一瞧,眼前这人衣服上绣着的不是盘龙又是什么?她方才被弘德皇帝的反应吓住,竟然都没有细细打量,还张口管人家叫伯父,符念念咬咬牙,连忙伏地而跪,“见过陛下,念念失状,无意冒犯,还请陛下宽宥。”
“孩子,你不要怕,快起来。”弘德帝忙起身从桌后绕到符念念面前,“你既然有芫桃香的方子,是不是和她相熟?”
符念念连连摇头,“民妇只知贵妃闺名,却从未见过贵妃,更谈不上认识。”
“不可能,这香除过云笈没有人会调。”弘德帝不可置信,“朕当年云罗过无数制香名士,没人能制出此香,芫桃香,连名字都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
符念念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只好低着头不敢作声。
弘德帝随即又问道:“你说你娘是意外离世,她出了什么意外?”
符念念敛住悲色,连忙答道:“是五年前和英国公府其他女眷一同上山礼佛时,意外失足跌进许愿池溺亡的。”
“许愿池?”弘德皇帝像所有人初闻这消息时一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有这种事?”
符念念的声音里含着隐不住的忧伤,“母亲死得的确蹊跷,可这些年我怎么也找不出别人害她的证据来。”
刚刚出现的希望又转瞬被掐断,弘德帝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冉至,去跟闻苕查一查这件事。”
“是。”冉至急忙拱手。
“多谢陛下。”符念念激动之余连忙谢恩。
弘德皇帝眼中的神色从震惊变为大喜,又从大喜转变成平日里肃穆的样子。
他说了不多几句,随即摆摆手,“朕离宫已久,该回了,别的话你们夫妇改日进宫谢恩再说吧。”
符念念目送着弘德皇帝离开,心中还有着一大堆疑问,她探头探脑地看着皇帝走远,连忙一把扯住冉至的衣袖,“怎么回事?”
“七年前贵妃离宫和仆从失散,自此了无音讯,皇上如今复位,一直在寻。”冉至淡淡解释道,“你的芫桃香当真是你娘留给你的?”
符念念乖巧点头,“的确是我娘留下的方子,我娘没说她给过别人方子,也没说这香是别人教她调的。我不知贵妃为什么会用这种香,政变那年我才十岁,更谈不上和贵妃有任何关系。”
符念念的话冉至何尝不懂,一个是国公府的小妾,一个是宫廷里的贵妃,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会有任何交集,可是芫桃香把她们牵绊在一起,冉至知道,谭诗韵和苏云笈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