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嫁入王府前,她整日整日站在府中桃树下发愣,府中上下都当她是盼着同王爷的婚期,唯有她知晓,心中驱之不散的,是那日桃树下一身清傲凌然的项梁。
或许是希望有多大,失望便有多浓烈。
她嫁入王府后,项梁竟蛮横地对她做出那等羞耻之事,将她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项梁亲手打破!
“许多年未曾同你好好说话,我竟不知该同你说什么了,嗬……”梅燕飞惨然一笑,晶莹的泪珠自眼眶划至长长羽睫微翘的末梢,颤颤巍巍,一如她此刻微微牵痛的心。
梅燕飞将玉簪紧紧握着,握得指尖发白,缓缓贴在面颊上,再轻柔不过。
一双长臂自身后拥来,宽厚的臂膀将她牢牢箍住,一个熟悉的声音拂过她清凉的耳廓:“有你那句话,我这一生便都值得。”
梅燕飞闻声一愣,随即微微啜泣,继而嚎啕大哭,似要将这一生的委屈悉数哭尽方休。
一个月后,江南水乡,处处花红柳绿。
溪水潺潺,不远处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兀自立着,门前由一圈篱笆隔出个小院落,篱笆上爬着的朝颜花正含芳吐露。
院里鸡犬相闻,主屋墙根下遍植花草,虽是江南最常见的品种,却错落有致,极耐看。
梅燕飞三千青丝挽成坠马髻,耳边坠着相思豆大小的南珠,日光自窗棂处照进来,衬得她一张玉颜越发莹润生辉。
她懒懒地窝在项梁怀中,手里捧着本游记,唇畔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纤长的玉指在书中某处轻轻一点:“下回我们去这里住些日子可好?”
项梁微微咳嗽了一声,老神医开的药方吃了月余,身上沉疴几乎全清了,揽着温温软软的梅燕飞,他心中似有一只小手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