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将灭时,人便不由自主去寻思更多的疑团,唯恐时间不够。
门外传来敲门声:“殿下。”
不归扫落掌心的药屑:“进来。”
罗沁微提裙摆垂首入门来,那眉目在沐日下,经过岁月的洗濯沉淀出更深层的光芒,就如她腰间从不离身的青石佩,越磨越浮现瑰丽。
不归又想起她初次来的模样。她穿着青烟小衫,扎了垂着青绦的双环髻,规规矩矩地合手行礼说一句“小姐好”。
顷刻一度转身,变成了鬓发散乱地提着灯笼,推开厨房门喊着“陛下”的罗女官。
如今她梳着单髻,面容正值一个女子一生当中最美好的模样。她关上门,看着她认真地唤道:“殿下。”
不归眨过眼,摆出漫不经心的神色:“怎么了?”
罗沁久久看着她,轻问:“您吃药了么?”
不归莫名觉得她在骂人,揩了揩指尖道:“自然是按时服药的,这等小事不必你一个堂堂的内务女官来叮嘱。”
罗沁面无波澜:“那么再容奴婢多舌。殿下,自甘城回来,您的时疫除尽了么?”
不归亦不改其色:“慢慢休养,迟早会拔除。”
罗沁静默了一会,换做是旁人,早在那目光下显露了端倪。
不归温声:“若是没什么事,不如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