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水一走,祝方便挪动身子坐到了嵇水的位置上,一边品茶一边看几个童子练剑,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韩易,指间掐着三枚泛着冷光的毒针。
周池一脸倦懒,足尖往祝方方才坐过的蒲团上轻轻一踢,那蒲团便滑到了韩易脚下。
“坐吧。”周池道。
韩易没有拒绝,扯了蒲团盘腿坐下。
周池斜倚在桌边,看了会儿童子练剑,对祝方道:“不愧是名门之后,悟性比我高多了。”
祝方捏着毒针的手纹丝不动,道:“不是悟性比你高多了,是比你勤快多了。”
“我以前不勤快吗?”周池反问。
“你问师兄去。”祝方道。
周池:“不问不问,成天逼我练剑。”说罢侧头看向韩易,“倒茶。”
韩易依言倒了,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几个小孩儿。
周池垂眸小饮一口,杯中雾气升腾而上,染湿了他的睫毛,一双瞳眸越发显得黑白分明。
“这几日感觉如何?”
“尚好。”
“想下山报仇吗?”
“段卓”是云南段家不受宠的庶生子,偏一身本领了得,被嫡出小弟设计废了武功,赶出段家,又一路追杀——看来御虚宫还是去探了他的“底细”。
韩易:“报。”
周池道:“半年时间,我让你下山报仇,此后你便是御虚宫的人。”
这便是招揽了。
韩易道:“你原说只拿我当个花瓶子。”
周池斜晲他一眼:“花瓶子也得有上进心,我御虚宫少你一个能吃不能打的花瓶?”
韩易一阵无语,不过他在御虚宫这几日,见到的都是花瓶子,其中最好看的一只应该就是眼前这人了,虽不说绝色,但清隽雅正,眉目疏朗,不像魔头,倒像一位富家公子。
其实不止相貌,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也全不似江湖人的做派。再看亭外顶着初升的日头被逼着习剑的几个小孩儿,韩易心中暗自做了评价:
这位虽被叫做魔头,但更似一位少爷,还是个败家少爷。
败家少爷周池道:“你一身的本领虽不能一时半会重拾起来,拳脚功夫可会?”
韩易道:“自然。”
周池:“那明日卯时你替一替师兄,先教他们一些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