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摸着疏白的山羊胡,眯着眼睛,长长“嗯”了一声。
“肝火之症有平息现象,病人发汗,是为好转,赵老夫人福大命大,并未卒中,好些调理即可,只是身子虚,路途遥远感染了风寒,夜间爆发,才有了急症。老夫这就开些养身益气的方子,给老夫人好好补补身子。”
屋子里一片寂静。
赵鸿毅几乎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对徐御医道:“意思是,我母亲她,平安无事了?”
“是。”徐御医一边提笔开方子一边颔首,“赵大将军受惊了,老夫人已无大碍,将军大可放心。”
“可……”赵鸿毅咽了咽口水,“我母亲先前还抽搐不止,是暖儿煎了副药来,喝下之后,就、就立即发汗了。喝下药的时间,也不过就在您来之前一炷香!”
徐御医讶然蹙眉,又仔细探了探赵老夫人的脉象,赵鸿毅将那剩下的药渣递上来,徐御医眯紧眸光仔细扒开看了看,少倾,竟是目露赞许。
“不错,恐怕就是这服药压住了老夫人的病症,若是有抽搐之症,确实后果难以预料。我来时,老夫人已然大安,我还想着,督统怎会为了这点小事这样匆忙,半夜进宫来寻我老朽?”徐御医摸着胡子道,“暖儿,是哪一位?”
“是,是我女儿!”赵鸿毅虽然是个粗人,但也听懂了徐御医话中的褒扬之意,立刻按捺不住兴奋地将赵露暖推到徐御医跟前。
徐御医看着这豆芽大的小姑娘,顿时讶异,连道:“怪哉怪哉,这么点儿大的小姑娘,选药手法怎么如此果决老练?”
赵露暖再一次被众人的视线齐齐盯住,只不过这一回,却不再是嘲讽和怀疑,他们充满惊讶,怔愣,仿佛在看着一个新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