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君王一怒,那是要流血漂橹的。
“希夷岁氏有愧于公子,多谢公子谅我族人乱世自保不易。如此雅量胸襟,令人敬佩也汗颜。”
岁行云诚心诚意地再执大礼。
“错已铸成,幸得公子宽宏,岁氏该有人站出来偿您恩义。岁氏行云,拜谢,恳请。”
“你欲如何偿还?”李恪昭轻蹙眉心,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岁行云举步走到他面前,摊开掌心,坦然望进他的眼底。“公子可否借随身匕首一用?”
李恪昭略偏头睨她,淡声道:“弑夫?”
口中这么说着,却已从袖袋中取出随身匕首,放进她的掌心。
岁行云发自肺腑地笑弯了眼。
服气,真的服气。
一个意图不明的人,站在他身前半步处问他要随身兵刃,他不但敢给,还敢面无表情地随口打趣。
果然啊,名垂青史的一代英主,即便身在相对落魄的质子生涯,其胆识与气魄也非常人可比。
“我无颜妄霸‘缙六公子妻’的尊荣。愿领一纸休书,从今后为公子马前卒。诚心可鉴于日月之下,请公子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