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廷眼圈红了,垂下眼睛,眼神落在尤长靖给他的糖果摆件上,长靖消失后他就找了出来,一直紧紧攥在手里,“尤长靖不见了,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处理吧。”

“印记需要处理吗?有灼热感吗?”王子异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明白朱正廷的意思,没有再逼他。

“没有,无论对方是谁,都离我很远。”朱正廷摸了摸温热的手臂,“虽然精神力在一点点消失,但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王子异点点头,放开了手。

朱正廷怀疑这个印记是他强行改变禁术的副作用,但当时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朱正廷目送终于诊疗完所有同伴的王子异去了关押战俘的房间,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往湖边走,他猜测陈立农去了那里。

尤长靖,你现在在哪里?你可知道爱你的人为你失了魂,在暗暗哭泣?

朱正廷不是第一个来找陈立农的人。

陈立农离开主建筑来到湖边,坐在丁泽仁不知道为什么安在这里的长椅上。基地的一切都是为了应战而创造的,这个长椅却舒适得很,就像是丁泽仁心中的柔软之地。

长椅是双人的,陈立农一个人坐在这里。

太阳升起来了,湖面上泛着粼粼波光,阳光像是有生命一样,在湖水中挽手嬉戏。明亮的、暗淡的,灵动的、静默的……水色天光,湖本身就够美了,都不用去看别的风景。

林超泽在陈立农身边坐下,陪他看了会湖景,“长靖挺爱水的。”他看陈立农转头看他了,用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杯子,“他用这么大的杯子喝水哦,是不是很夸张?”

陈立农回忆不起尤长靖喝这么大水杯的画面,只记得在Jeffrey家里给他喂蜂蜜柠檬水的时候,他笑得特别甜。

“我还没有见过,”陈立农的声音又干又涩,“我们才刚认识。”关于他的一切还没有机会全部知道。

林超泽握紧拳头,笑了笑,遮住了泛红的眼睛,“没关系,以后就都知道了。”

陈立农幅度很小地点头,没有接话。

林超泽匆匆而去之后,陆定昊来了。“尤长靖肯定没事的,”他递给陈立农一套新的软甲,“你换上这个软甲吧,普通的衣服你一烧就没了,总不能在战场上裸奔啊,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们长靖。”他的人生有太多不能解决的悲伤之事了,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做点事情。

“谢谢。”陈立农知道软甲的材料很紧缺,这身恐怕也是拆了不少软甲拼凑出来的。“我长高了,”他看到陆定昊就想说点什么不重要的事。

“我知道,”陆定昊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眨了眨眼睛之后,笑着看向陈立农,“长靖一直在说你长身体的事,我们都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