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一同被这帮暗杀者包围着的蓝色长发的少女,以近乎叹息般的语气唤了她一声。

她下意识转过头,对上蓝发少女那双艳红的眸子,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一丝亲近。

对方的面容在她破碎的记忆里并未留下痕迹,私塾中的孩子们也没有这样显眼的发色。

是错觉吗?

松阳有些不确定。

只是眼下并非叙旧的好时机。

她的身体对战斗熟悉到可怕的地步,即使未持一兵一刃,只是徒手就能将一大片暗杀者手中的僧杖折断。

就算再怎么困难都好。

她是这样想的,身后的孩子叫她一声老师,她自然就要拼尽全力拦下这群不惜命的暗杀者,让这孩子能够安全的离开这里。

可是——

敌人显然不是能被轻易威慑住的存在,倒不如说他们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如同机械一般执行命令,失去武器并没有减少他们的战斗意志,层出不穷的暗杀手段和打不退的敌人,就连松阳都有些寸步难行,不得不面对两难的处境。

她身后的蓝发少女也抵抗得举步维艰,手中的刀挥舞得越来越缓慢,血腥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冲刷着她疲软的神经。

必须要——必须要做出选择,我——

有人和她许下了约定。

尽管松阳想不起对方的身份,却还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向某个人承诺过,不再夺取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会保护好你。

她眼前倏地一黑,脑海里又有零碎的画面掠过。

——是谁的声音?

有谁用冰冷的声音曾对我这么说。

你的天真总有一天会毁了一切。

要保护弟子,那就要——

“老师!”

这声呼唤猛地把松阳从漆黑的意识中拉了回来。

她发现自己手里抓着夺来的僧杖,杀招已经脱手而出,被她强行收势,勉强将面前包围着的大片暗杀者击飞。

松阳稍微喘了口气。

方才那一刻,她的确感应到了某种异样的存在。

这种感觉还保留在她略微颤抖着的手掌上,就像是血管里流淌着的涌入大脑的血液被不知名的力量入侵一般,一瞬间越过她的意志驱动着她的躯体行动。

虚——

这近乎是一种直觉,仿佛她和那个名为虚的女人流着同样的血液,又或者她们像是彼此的一部分,虚因此能借由血液对她产生影响,而她也能察觉到虚的到来。

虚就在这里的某一处,窥视着她,等待着与她会面。

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

战局被突来的枪声打乱。

身着白色的制服的武士们加入了战斗中,围在他们身边的暗杀者见援军到来,也都一一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