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在何处见过这样的装扮与武器,不,不止是她被带走的那天,或许,她曾经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是松阳前辈吗?”

月咏被逐渐围拢的奈落杀手逼到松阳身边来,她握着苦无的手也在微微发抖,显然也快耗尽力气。

松阳当下做出决断。

“我来掩护月咏小姐离开,银时就先拜托月咏小姐带走。”

她把银时交给月咏时,银时还抓紧木刀不放手,隐约还能听见他失魂般的喃喃自语,松阳顺着他的唇形读出他不断重复着的呓语,心口蓦地一紧。

(动起来啊。)

他在说,(我的身体,动起来啊。)

一遍又一遍,执拗而绝望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

她银发的弟子尽管连意识都涣散,还在拼命地挣扎着想要举起刀。

他眼前恐怕早就模糊不清了。

可他还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虚空,仿佛那里有仇恨彻骨的对象,能让他执着的催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投入战斗,直到耗尽最后一滴血。

这一瞬间,松阳只觉心如刀绞。

我不在的十年,银时他……一直以来都像这样逼迫他自己去战斗吗?

是我让他承受着如此沉重的压力吗?

明明……只是想要让他获得作为人类的幸福啊……

一直以来自以为是地怀抱着这样的想法,却原来——

“这件事原本就不关万事屋的事,还是松阳前辈把这家伙带走的好——”

月咏自然不希望无辜的人卷入战斗,况且方才她所听到的对话,总让她内心忐忑不安。

前将军也好,那个奈落首领也好,这位松阳前辈在他们眼中似乎是曾被那种腐朽的律法清除的对象,既然他们认定松阳前辈已不在人世,至少这个人眼下还是安全的,但若是在这将军府中贸然暴露身份——

“别担心。”

那双漂亮的淡绿眼睛弯成月牙的模样。

“区区暗杀者,还不能伤到我。”

对方明明流露着温柔的笑意,言语中的压抑感却扑面而来,让月咏不由心头一紧。

拥有这般气势,银时的这位老师过去究竟是——

她吃力地把无力动弹的银发男人往背上架,也无暇再顾及其他,不管不顾地往外闯,一路冲进院子里,心中又是一凉。

院子里三层外三层的都被前任将军的人手占据着,甚至连神乐和新八都还未能突破重重包围。

——直到真选组与见回组对比鲜明的黑白色映入眼帘,月咏始终绷紧的神经才猛然松懈,她近乎瘫软着将背后的银发男人交给往这边赶过来的新八手里。

“那位……”

她缓慢地喘着气,一句话讲得断断续续。

“松……松阳前辈……还在里面。”

他们俩都没注意到银发男人蜷缩着的手指微微弯曲起来。

——老师。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