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一头雾水,又不敢乱动害怕刺激到面前这位年迈病弱的花魁,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对方把这根头发绑牢,他的手才被放开。
“这样,就约定好啦……”
原本还想吐槽的银时蓦地一怔,脸上那股漫不经心的神色霎时褪去,松阳注意到他情绪骤变,正想开口,这位铃兰太夫慢吞吞地拦在她面前。
对方努力把耷拉的眼皮扒拉开,像是想要再看清楚些一般,颤颤巍巍地挤开银时,又一把抓住了松阳的手。
“您……”
松阳微怔。
面前的老人眼睛陡然发光,抓着她手的力道重得惊人,原本细如蚊呐的声音陡然拔高,神情带着几分如少女般的羞涩与迫切,让松阳不知为何生出几分熟悉感。
“果然带他来见我了吗?像约定好的那样,他会在月亮升起时和我一起走,您真的把他带来了对吧?大人……”
这个称呼显然透露出不同寻常的含义来。
月咏和日轮俱是一脸意外,她们多少了解一些铃兰太夫过去的事情,却从未见过她这般清醒的对某个人吐露出诉求。
应该是认错人?日轮不确定的猜测道。这位松阳小姐过于年轻,就算是银桑的老师也——怎么样也不会和几十年前的铃兰太夫有所交集才对。
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银时,犹豫几秒,还是没出声。
从没见这个男人脸上显露出这般凝重的神情呢。
——松阳亦不确定这位铃兰太夫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回忆中的某个人,可对方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光芒,仿佛一瞬间刺进了她漫长而近乎破碎的过往记忆之中。
铃兰。
倾城铃兰——
她或许在自己那段过往的空白记忆中留下过什么痕迹才对。
只是眼下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铃兰太夫像是耗尽最后的心力去倾诉她内心隐藏着的期待,话说完,就摇晃着松开手,退后几步,倒在侍女们为她整理好的床铺上,安详地合眼睡去。
——在那之后,日轮把有关铃兰太夫的过往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亦提及了有关小指系着头发的来由。
“所以你们想找到那个许下约定的家伙?”
“虽然是我的私心。”
日轮这么说。
“我亦知晓铃兰太夫所等的那个人或许早就忘记了她,毕竟吉原就是这样的地方,只不过是一夜的美梦,现实总是比美梦残酷。可我还是不忍心看她等到醒不过来……”
日轮叹息一声,面露歉意。
“我知道这有些难办,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又牵扯到旧吉原,百华不方便直接出手,所以才想到来委托人脉足够广的万事屋帮忙,有什么需要的,百华也能帮上手。”
“……随便啦。”
银时摆摆手,面上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
“别太抱希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