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抚摸着刻好的字,像是在回忆着什么重要的人一样,眼神温柔如水。

原来不是为了这个小鬼?

衫婆婆看了眼满头雾水的银时,默默叹气。

——松阳在十九文字屋打工的这段日子受到村子几乎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她长得好看,讲话又和和气气,无论何时都是一张漂亮得令人晃神的笑脸,不论什么年纪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想在店里多待些时间,亦想和她多讲上几句话。

银时最开始会气呼呼地过来把买完东西的顾客一个个强行推走,后来干脆就抱着刀坐在店门口,一有人凑到松阳身边就用刀往人跟前一挡,伸手。

“陪聊一分钟5万,先付钱后服务,只收现金。”

“你在开辟什么成人向的业务啊混蛋臭小鬼!”

因为店铺里的生意比以往要火爆太多,偶尔也会有浑水摸鱼的小偷或者闹事者出没,往往店里的顾客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松阳的身影一晃,就把对方提在了手里。

“不好意思,请让我来处理。”

在看见她能轻松地将比她高大一倍的男性闹事者提起来扔出去之后,店里的男顾客倒是减少了一些,更加热情的女顾客变多了,就连银时也只能勉强把人拦在离松阳几步开外的位置。

松阳常去的那家甜品铺的店主叫阿文。

阿文小姐也是热情的女顾客中的一员,每隔几天就会带来新上的点心甜品试图贿赂银时,好让她能够多和松阳讲两句话。

银时当着人家的面大大咧咧的把点心吞下肚,手里的刀丝毫没有拿开的意思。

“给你打折,一分钟四万,现付现结,不支持刷卡谢谢。”

“你这小鬼未免太黑心了啦!!”

——除了银时,大概也没人会注意到,松阳在有人触碰到她那一瞬间,身体便会不自然紧绷起来。

大部分时间松阳都能和其他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总有些女性顾客热情过头,银时心知这人只会自己默默忍耐那种不适。

而他偏偏不喜欢忍耐。

他并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也从来不觉得他和松阳一定要停留在某个地方,世界上有松树的院子那么多,况且私塾这种东西,他也没法理解其中的乐趣。

可是松阳——

他知道松阳喜欢这个院子,喜欢这间她悉心建立起来的私塾。

到周五她总会花费近乎一整晚的时间去整理书本,以便第二天能够有足够的教材给附近的孩子免费讲课,甚至还在道场上手把手地教这些孩子武术。

萩城的讲武馆一向只收武士家庭的孩子,虽然曾听说有过破格录取一名成绩优异的贫民学子,但大部分村子里的孩子都只晓得在田地里跑来跑去,更别提有机会接触到正经的书籍课本,也许一生不过就只能重复他们父母辈的生活,像尘埃一般消失在历史的巨轮里。

松阳给了他们的人生另一种可能。

在这个武士家族与普通平民之间阶级等级森严的时代,他们尽管不能成为所谓被认同的武士,却至少能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

银时扛着刀如平日般懒洋洋地踱进道场,就听见私塾里年纪最小的重一郎正在手舞足蹈地和旁边的女同学讲话。

“游子游子!你知道昨天我干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