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冬花先是乖顺地应了一声,起身的瞬间不由立刻垮了脸,心底暗骂天不怕地不怕的赤司睦月,快步走了出去。

银发老翁敛着宽大的袖子,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对面的孙女婿一眼,落下棋子的同时叹气出声,好像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听说,太黏妻子和女儿的话,最后可是会变成招人厌弃的老头子的。”

赤司征十郎动作一顿。

这时,恰巧续好热茶的老妇人掀着暖帘走过来,听到这句话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不要以己度人。”

祖父:“……”

冬花出了门之后,先是迎面呛了一口雪后仿佛冷凝的空气,才一边整理围巾一边小跑到隔壁,伸手敲响了门板。

不一会,门板就被拉开,幸村精市抱着菖蒲对她笑:“就知道你会来,进来坐坐吗?”

“好久不见阿市!这次要在这边住几天,现在先不坐了,明天再来拜访吧!”冬花飞快地说着,同时急匆匆地探头一看,然后绝望地发现菖蒲的发式居然已经换了,她眼前一黑,半晌才扶着额头哀叹一声,“……你动作也太快了!”

“怎么了吗?”幸村精市有些疑惑,“是菖蒲让我替她重新扎的,她说有点乱了。”

“没什么,没什么……”冬花无力地摆了摆手,疲惫地伸手把菖蒲接过来,同时对她佯装愤怒地皱了皱脸,“下次再任性,就把你的学习计划表换成和哥哥一样的。”

“才不会呢,”恃宠而骄的赤司菖蒲顶着刚扎好的双丸子头回到妈妈怀里,不以为意地继续啃巧克力,“爸爸才不舍得让我那么累,小公主的任务就是开开心心。”

“知道你哥哥累还故意气他?”冬花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

“是看哥哥压力大,替他解压。”菖蒲无辜地回视。

她们两个本来就长得极像,菖蒲的五官痕迹简直和冬花小时候一模一样,这样一大一小沉默长久地对视,居然有一种配套娃娃的诡异萌感。幸村精市看得好笑,对她们摆手:“好了,教育孩子还是回去再教育吧,外面冷。”

“好,”冬花心累地把她往上颠了颠,还是偏过头去亲吻女儿嫩豆腐一样的脸颊,“跟阿市舅舅说再见。”

“阿市舅舅再见。”菖蒲很会见风使舵,知道自己刚刚欺负哥哥过头了,惹妈妈生气比惹爸爸……爸爸根本不会对她生气,反正气到妈妈后果很严重!于是现在乖巧地把“哥哥”换成了“舅舅”。

母女两个进门时,棋局已经进行到白热化,御哉跟不上两个成熟棋手瞬息变化的思路,已经拿出自己的小手机来录像,准备回去再研究。

冬花在门口就把菖蒲放下,细致地解下她的外套,目光转到她头顶的两个小丸子时又是心累地叹了口气,随后才拍了拍满不在乎的女儿的背,小声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