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看着父亲的背影,随后悄然偏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她皮肤雪白,和身上的黑裙反差得惊心动魄,浑身上下唯一的亮色恐怕就是掩在领口之下的红宝石项链——赤司凭金链认出了它。

大概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公司,身上的柑橘香气就显得太过少女气,冬花已经开始时不时喷一些香水。是沉稳的木调香,后调有些发苦,和她身上本来的柑橘气混在一起,再经潮湿的雨汽催化,混出一种似苦非甜的微妙气味,很让人上瘾。

赤司眼神一动,似乎是想要跟她说些什么,然而视线触及少女无喜无悲的侧脸,他的动作滞涩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征十郎,”赤司征臣擦完墓碑,突然头也不会地说道,“我要和你母亲说说话,你先带冬花到旁边走走。”

被某个字眼刺动,冬花的眼皮一跳,她抬起眼睛,直直看向身旁的少年……却在他眼中看出如出一辙的惊讶。

“是,父亲。”赤司在最初的讶异之后就明白了父亲的意图,他探寻地看向冬花,“走吧?”

冬花沉默片刻:“好。”

墓园相当人性化管理,来祭拜的人难免会出些状况,每次都来回刷门禁卡进出,过安检未免太过麻烦,但对亡者的尊敬也必须得到保证,于是墓园特意辟了一个小小的休息区,白蔷薇爬成几面花墙,将里面的休息长椅围住。

赤司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轻车熟路地带着冬花来到了这里。

“说实话,”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透明的板顶,抽出手帕来擦了擦长椅,才示意冬花可以坐下,“真没想到冬花回来看望妈妈呢。”

“来祭拜一位分家夫人,恰巧想起他说过赤司夫人的墓园也是这边,所以心血来潮,就过来看望了。”冬花面不改色地颠倒了一通黑白。

赤司也温和地笑了笑,并没有拆穿她,而是跟她闲聊起了其他:“听说冬花已经开始去公司了,最近又临近开学,还招架得过来吗?”

“还好,”冬花无意识转了转钻戒,对他这种普通的朋友语气还是迟疑地应下了,“只是时间有点紧,其他说不上。”

“那,以后是不是在学校里也会忙碌起来?”黑伞收起来放在一边,赤司身体前倾,双手在身前交叉,扭过头来,好像真情实感地只想问这一句。

冬花被同为赤司征十郎的另一个人逗惯了,当即警惕地沉默下来,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几遍,半晌才摇头:“学校照旧,现在还没有忙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