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看着她滴水的裙角,不自觉便锁紧了眉头,目光不经意间一瞥,视线突然被她交叠在腹前的手吸引过去,钻石特有的璀璨光华一闪而过,某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般划过心头,他睁大了眼睛,突然一怔。

从中指换到无名指的钻戒。

出现在下鸭神社还愿。

来到母亲的墓园祭拜。

一种不知名的酸涩突然填饱了他的心腔,赤司征十郎有些失落,又有些苦涩地抿了抿嘴唇。

——原来她从那么早就已经默不作声地开始了……开始独自一人完成那个人对她许下的,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薄云一样的氤氲细雨挡在他们之间,明明只是几步之遥,赤司征十郎却觉得她远在云端,那双眼睛中没有半分波澜,含着无边的寂寥,像是西伯利亚风雪肆虐的荒原,透露出隐约又强烈的拒绝。

“征十郎。”赤司征臣偏了偏头,别有意味地叫了他一声。

赤司征十郎立刻回神,他低了低头,轻声应了,随后撑着伞向冬花走去。

“还好吗?”赤司将伞向她倾斜过去,眼含关切地看向她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他动作顿了顿,空着的手作势要解开西装扣子。

“没什么的,”冬花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见他要解扣子,冬花难得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指,点在他的袖扣上,轻柔而不容分说地止住他的动作,“天冷,赤司同学要保重身体。”

“比起我,冬花大病初愈,”赤司征十郎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随后轻轻躲开她的手指,将外套利落地脱了下来,单手披到冬花的肩膀上,“才是更需要保重的那个。”

他们看似相敬如宾,然而氛围和动作却透着微妙的陌生和克制:少女垂着眼睛不肯与对方有眼神交汇,而赤司征十郎宁愿打湿半个肩膀,也不向她再靠近一步。

赤司征臣的目光瞬间意味深长起来。

冬花的黑色洋伞斜斜支着,刚好让墓碑免于雨水侵扰。两个小辈退开,赤司征臣撑着伞上前,睥睨商界的男人毫不在意地在妻子的墓碑前单膝跪地,分明刚刚冬花已经擦了一遍墓碑,他也不嫌麻烦地抽出手帕,从墓碑顶端开始细致地擦起,动作温柔地像是在爱|抚心爱之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