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保存完好,看不出年头,照片里的那位夫人穿着件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针织披肩,打着洋伞,正隔着一层玻璃外封对她微笑。
冬花怔忡了一瞬,随后马上意识到这位夫人的身份,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想要扭头对赤司说抱歉。
然而身子刚刚一动,后背就突然抵上一具温热的躯体,然后肩膀也被人抓住,冬花听到他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这是我妈妈。”
刚才压在喉咙里的字眼终于可以顺利地吐出,冬花轻声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才抬起头对赤司小声说:“抱歉,我唐突了。”
赤司征十郎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么紧张做什么?妈妈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这一点即使他不点明,冬花也能体会到。虽然同样是一头红发,和赤司征十郎不同的是,那位夫人就只是盈润着温暖和柔软,却没有半分攻击力。而且她挂在唇边的笑容,即使中间隔了不可跨越的时光,冬花也能感觉到类似和煦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
“以后有时间,带你去拜访她——妈妈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赤司牵着她的手,把她从书架前带到小桌旁,语气中难得没有一贯严肃周正的平静,而是阵阵松快。
儿时温暖的房间,微笑注视自己的母亲,还有……触手可及的心上人。赤司征十郎拔下木塞,给她倒上红酒:“给你准备了一点蛋糕,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吧?”
冬花看着摆在两人之间巴掌大的小蛋糕,看上面奶油的目光像是看阶||级||敌||人,她微微撇了撇嘴,然后抬头无辜地看向赤司:“征君,都这个时间了,饿一饿也没关系的。”
赤司征十郎动作一顿,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认命地拿起托盘和蛋糕刀,把表面的奶油都刮了下去,只剩下一颗光||溜||溜的蛋糕胚子和旁边摆的水果:“这样就好了吧?多少吃一点。”
她看着柔软蓬松的蛋糕……不知道用了多少油和糖做出来的蛋糕,噎了噎喉咙,但这次没有再撒娇卖乖,只是乖巧地叉了一小块蛋糕含入口中。
“来,”赤司征十郎支着头在明亮的灯光下看她,随后对着她举起高脚杯。
冬花立刻放下叉子,抓起高脚杯的杯柄,和他轻轻碰了碰,水晶杯撞出清脆又略显空灵的声音。
“对了!”冬花浅浅地呷了一口红酒,让甘香的气味在唇齿间回荡,目光不经意间一瞥,注意到手下已经面目全非的蛋糕,心头突然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她不禁懊恼地皱起眉头,“你要许愿吗?”
“许愿?”赤司征十郎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后对她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不在生日上许愿——与其要心里怀着不切实际的妄念,想要别人帮你解决一切,不如自己直接伸手去拿想要的。”
冬花托着下巴点头:“果然会是征君说出来的话呢,不过……我几乎每个生日都要许愿——偷偷的,等宴会结束之后,就在自己房间里一个人双手合十。”
像是羞于对他展露幼稚孩子气的一面,冬花的脸颊盈润上一层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