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真的很累吧?”冬花轻轻垫起他的后颈,让他枕到自己的大腿上来。她最近的确也是忙,然而强度比起他来就差太远了。
少女像是一片软香的云,后脑得到放松的瞬间,赤司就不自觉地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跋涉许久的旅人终于置身暖意融融的木屋,也像是口干难忍时的第一口冰饮——总而言之,一股柔和暖账的满足感瞬间就将他的心脏包裹起来。赤司征十郎慢慢放松肩膀和腰背,一面侧着头去嗅闻她身上松软的甜蜜气味,一边放任意识沉向更深的黑甜乡。
冬花注意到他重新变得深沉平缓的呼吸,动作小心翼翼地从裙袋里抽出了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虽然现在时间已经不太早,但她看着少年在睡梦中也不自觉微微皱起的眉头,实在是不忍心把他从片刻的休整安宁中叫起。
指尖因为长时间学习弦乐而长了粗茧,冬花退而求其次地屈起手指,慢慢抚平了他眉间的皱褶。细长却很有力道的手指擦上少年的太阳穴,使力均匀地慢慢按揉。
实际上赤司也并没有睡太长时间,然而这种质量极高的睡眠无关时长,也能达到明显的解乏效果。
赤司慢慢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笼,他没有立刻坐起身子,只是眼神有些茫然地盯着冬花垂在肩膀一侧的麻花辫看。虽然只是枕着女朋友的大腿在长椅上凑活着补了一会眠,但他感觉缠绕在大脑深处的那阵躁意和疲累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明朗的松快。
“醒了?”歪着脑袋看无声视频的冬花扭过头来,关切地对上那双赤金异瞳,“头会不会痛?”
赤司征十郎定定地和她对视片刻,突然转了转身,把头埋进她的小腹蹭了蹭——柔软的毛织背心浸透了少女的体温和气味,他的声音有些闷:“不痛,现在什么时间了?”
“七点二十三。”冬花把手机锁了屏。
离校园保安来锁门还有一段时间,赤司征十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支着长凳坐起来,伸手拿过一旁的领带和西装外套:“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冬花帮他整理西装不慎翻折起来的领子,“现在应该就在校门外。”
他用力闭了闭眼,不太合时宜地想到,古往今来那么多男人会前赴后继地扑向温柔乡的确是有道理的,年幼时读传记时只觉得他们可笑,然而等自己也体会到那种温缓暖热的熨帖,才突然感同身受了。
“怎么,”冬花看到他闭眼,飞快地一皱眉,“还是有哪里不舒服?今天回去之后早点休息吧。”
赤司心头一动,心中那角不轻易示人的柔软被轻轻扫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在少女担忧的目光下摇了摇头:“睡得很好,多亏你。”
时间被各式各样待办的事情塞满之后就会加快步伐,行程赶到总是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对话都少了很多。
“手,真的没问题吗?”
学生会的会长办公室里,赤司征十郎目光沉沉,看到少女已经将视线转过来就抬抬下巴,指向她拿着筷子的右手。
少女几天前分明还只有红肿和粗糙触感的细软手指,到今天居然已经到了在指关节处裹创可贴的地步……倒是有点像之前给他做便当的状态。
冬花下意识想要将手缩回去,但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还是竭力按捺住那股冲||动,对他弯了弯唇角,露出颊边的梨涡:“没问题的,只是最近要写的东西太多了,磨得有些疼,所以才缠了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