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依旧支楞着脊椎骨,半晌才松下身体肌肉桎梏,缓缓将体重全副压托在赤司身上,一直苦苦支撑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各处关节传来舒适的快意,她几乎有一种要长叹出声的冲动,但最后也只是咬紧了嘴唇,什么都没说。
她不矮,身材也饱嫩稚甜,称不上重,但也算沉压压有些分量,然而对于赤司来说,却也只想抱着团软乎乎的棉花,费不了什么力气。
止疼药开始发挥作用,其中含有的安眠成分让她不禁微微闭上了双眼,困意越来越浓厚,眼皮胶合后便再也撕不开,冬花最后挣扎着颤抖眼睫:“赤司君……”
“嗯,怎么了?”模模糊糊之间,她看到红发少年低头看过来,金瞳依旧惹眼。
“我好困,”冬花乖巧地小声报备,声音绵软到像是融化后的糖果,她歪了歪头,终于靠上心心念念的肩膀,靠上之后就忍不住蹭了蹭,“好想睡觉……”
“睡吧。”他似乎是收拢了一下手臂。
冬花贴着他的心口,沉稳的心跳响在耳边,少女在他怀里蜷得极为舒服,突然不着边际地想,他的声音几乎像是塞壬的歌声,而她比任何船员还要着迷于此。
又扇动了两下眼睫,冬花顺从地沉入了黑甜乡。
第一次醒是在计程车上,她双目无神地注视了车顶好一会,赤司才发现她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神色自若地摆动手指,让方才缠绕指尖的金发悄然落下,继而反手把掌心撑在计程车座上。
冬花全然不知自己的头发被他握在手里把玩,她半垂着眼皮和少年对视了一会,而后闭上眼睛,又晃了晃头,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枕头好硬。”便又沉沉睡去。
赤司:“……”
他低头看着睡在自己大腿上的少女,她呼吸匀称又平和,嘴角如果不抿着的话,显现出天生向下的弧度,看起来总是很不好接近——但赤司知晓她笑起来的样子。他将视线落到少女饱满的下唇,半晌,才伸出手来,用掌根替她拭走了几根落到眼角的碎发。
第二次彻底醒来是在医院。候诊大厅里,机器运作的嗡嗡声响和人们互相交谈的嚅嚅不停传入耳廓,像是海浪一般忽远忽近,她往下缩了缩身子,不耐地皱起眉头。
“又疼了?”她听到有人这样问。
冬花下意识动了动脚,这才发现膝窝被结实的什么硌着,脚就这样在空中晃悠几下,止疼药的药效还没过去,脚腕处暂时是一片平和,于是她摇了摇头,小声回答:“不疼呀。”
赤司将运动服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短袖,高中生的组合总是能吸引更多目光,但他不为所动,只是面色如常地抱紧了怀里的少女,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挂了号。
“同学!”
赤司循声回头。
有穿着蓝色工服戴红领牌的护工拎着一把折叠轮椅向他跑来:“需要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