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知道自己可能又在无意识间做出了什么表情,抿着嘴唇摇头:“没有,我只是走神了而已,你刚才说什么,麻烦能重复一遍吗?”

排球部男生和小号姑娘交换了一个眼神,挠了挠脑袋,小声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的。”冬花垂着睫毛解释,后来觉得一句话多少有点听不出情绪,于是又补充,“现在这个时节,我没多大胃口,水也一样。”

排球男生讪讪点头,不再言语,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赤司征十郎双手插兜,他方才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靠在一边冷眼看着。头顶枝叶摇动摩挲,愈发明亮的阳光投下来,他看到少女慢慢后退了几步,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但微微抿起的唇角和攥起的拳头,无不昭示着她正在懊恼的事实。

他挑了挑眉尾。

小号姑娘和短发女孩面面相觑,刚要说些什么活跃气氛,哨声尖锐响起,班导已经在前面拍巴掌,嘱咐些要注意安全不要中暑的话。

西园寺冬花一概没听进去。

她只当组内只有两个男生是运动型,她和另外两个女生结着伴掉掉队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事情,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全组的体育弱鸡居然只有她一个。

——刚走出洛山时,她的体力绰绰有余,走到山脚,她勉强可以跟上,然而一上山就坏菜,山路和平地质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她又养优处尊久了,脚底磨得生疼。他们的组别位于整个A组的末段,少女一个人吊了两个车尾。

冬花用手背抹去将要滴落下巴的汗水,浑身软到恨不得立刻扑到地上,少女垂下肩颈,即使累成这样,仪态也似有若无地绷着一根神经。

她抬起眼睛,其他组员已经走出了一段路去——倒不是受到孤立,起初短发女孩提出要搀着她一起走,然而冬花只是吃惊于像小兔子一样的短发女孩居然是只金刚霹雳兔,走了这么远还脸不红气不喘。但自己走是自己走,带个拖油瓶又是另一回事了,冬花执意拒绝帮助。然而大队伍她又实在跟不上,无奈之下只能让他们先走,自己留下休息一会再去赶,反正后面也是洛山的学生。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赤司征十郎却突然说,他可以留下来照看冬花。

不说冬花,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眼神,冬花和赤司虽然家世,成绩处处有相似之处,而且在课室里还是同桌,但却从没人把他们往那方面想过。

冬花在讶异之后回过神来,见那三个人神色几变,一脸“不会吧”的表情,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和赤司是国中同学这一层关系抖落出来,那三人才把表情转换成“恍然大悟”。

冬花转头看向站在身侧的红发少年,他身姿依旧挺拔,呼吸也不曾紊乱,曾经制霸国中男篮的奇迹的世代队长,身体素质可见一斑,他看起来比短发女孩还要悠哉。赤司跟冬花没有直接肢体接触,却又保持了一个随时都能伸出援手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