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专心抵御不适感的冬花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姓氏,带了几分茫然地看向声源——在场的「西园寺」中可只有我一个是「同学」,所以应该是叫我没错……
那对深灰色瞳孔上蒙着的氤氲雾气也在看清来人之后,消散所有迷茫,显出一点锐利之色:“……赤司同学。”
赤司征十郎穿着繁复而正式的三件套,领带紧紧卡着喉口,冬花看着就要有一种窒息的紧绷感,偏偏本人一脸毫无感觉地在她身边坐下来:“有哪里不舒服吗?”
冬花不由看了他一眼,赤司征十郎作为大财阀子女,受到邀请简直是件太正常不过的事情,真正让冬花提起注意的是,明明洛山校服也是仿西装式,但赤司穿校服和正装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红发少年双腿交叠坐在一边,撑着头来留意她的脸色,贵气得近乎高傲。
冬花不自觉地将脊背挺得更直,虽然御影供中跟他结了组,但她还是不太敢与他太过接近,究其根本的话——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便可说尽一切,称不上恐惧,但绝对有忌惮,他太聪明了,聪明到一眼就能看穿人的想法和潜在行动,冬花本来就怀着一份把他当成工具人的愧疚,如此一来,更是进退维谷。
“感谢关心,我还好,不算不舒服。”冬花把下颌线绷成秀丽一条,对他点点头。
赤司不可置否。
不知何时,那贵夫人也结束了和西园寺夫人的塑料姐妹花问好,翩然而至。冬花和赤司一同站起来,低头向她问好:“晚上好。”
冬花只看了她一眼,但也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要跟她优雅地互扯头花——贵夫人一辈子没生孩子,看上去要比同龄人年轻很多,身姿怕是最为窈窕的一个,她动作优雅地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对他们笑道:“两位都是稀客,一会的舞会,还请好好享受。”
“当然,劳您关心。”
贵夫人得到回复,满意地带着一身香水味走远了。
跟贵夫人寒暄完,冬花与赤司一碰视线,又各自坐回座位上。
优雅舒缓的弦乐响起,东家财大气粗,不肯拘泥CD,干脆直接请了一个小乐团来现场表演。众多男女结伴,走入中间空场,随着音乐跳起舞来,冬花揉了揉额角,知道自己也要跳一支才行。
挑选舞伴时,冬花本能地错开了赤司征十郎的选项,转而打量会场中其他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要是相熟一些的就更好了……迹部景吾?他总是说自己的舞步不够华丽,冬花撇了撇嘴;视线继续搜寻,忍足侑士?但他的舞步又过于慵懒缠绵,冬花被他拥着后背时,总是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看来看去,居然没有一人是合适的舞伴。
冬花不自觉摸了摸垂在胸前的吊饰——要是精市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