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去翻《妇德》,也只有孝敬公婆,没有孝敬小叔子一条。
金光瑶懒得再装,对蓝忘机报以嘲讽的笑:“你是来清君侧的?长能耐了啊,你哥知道你这么能耐吗?”
蓝忘机没金光瑶那么爱耍花腔,该动手绝不废话,从袖中掣出避尘,明晃晃的剑锋指着金光瑶:“你不能活。”
金凌旋了个身,金光瑶一咕噜爬起来,往金凌身后一躲,对蓝忘机做了个鬼脸儿,笑嘻嘻道:“二弟,你大嫂死了,你将永远失去你的哥哥,从此再也没有哥哥疼爱,那日子一定非常逍遥,自由。”
蓝忘机眉头一皱,煞气毕露,金凌知他真起了杀心,手掌向蓝忘机手背一按,将避尘按偏了方向:“含光君莫操切,有聂怀桑拖着,泽芜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容我问他一些事。”
魏无羡朝金光瑶偏了偏下巴:“他半截身子已入了土,料也舞不出花来,若还能从腹内掏出琴弦,那咱们反倒省了动手的力气。”
蓝忘机撤了剑,不忘提点金凌:“金宗主,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不管你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今日他必须死。”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金凌有些不痛快,“我自有分寸。”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窸窣之声,金凌吓得飞速转身,同时拔出岁华,金光晃得金光瑶眯起眼睛。
金光瑶手上拿着一件绣金祥云雪白长衫,面对岁华剑锋,泰然自若:“我想穿戴好衣服,体体面面地死,可以吗?金宗主。”
金凌被金光瑶这一声“金宗主”叫得耳根红了,竟身不由己往后挪了一步,手腕子也软了几分,岁华剑身颤颤,细弱呻吟。
金光瑶瞧出金凌的畏怯,慢条斯理地套上长衫,缓缓说:“如兰,你还是怕我,新狼王怎么能怕年迈的老犬呢?你这样不济事,连仙子都要笑话你的。”
不知怎地,语气竟有些失落。
金凌冷觑他,双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像头刚出窝的狼崽子,用凶恶掩盖仓皇:“是,我还是怕你的,所以我才要杀了你呀。只要你活着一天,我就得活在你的阴影下。”
几句话的功夫,金光瑶已开始扣腰带,闲聊似地说:“我快要成鬼了,哪儿来的影子?那阴影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你何必多此一举?不过是为聂怀桑做嫁衣裳罢了。”
“你不怕聂怀桑,觉得他永远成不了气候,所以你留下了他,乐得沽一个仁善之名,然而他卧薪尝胆,一招亮剑,就推翻了你。我不愿重蹈你的覆辙,魏无羡死了十三年,尚且能回到人间,何况是你?就算你死了,泽芜君也会想办法把你留在人间。”
说到这里,金凌深深吸了口气,避开了金光瑶的目光。
“但很抱歉,除了我以外,蓝忘机,魏无羡,聂怀桑,舅舅……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不想你盘桓于世上,聂明玦的阴魂要作乱,聂家既然不能用尸体镇他,只好劳驾你的魂魄去镇压。”
金光瑶从金凌口中听到聂怀桑给他安排的去处,胸腹内翻江倒海,恶心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