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如刀割,黯然垂眸,忍住触碰他的冲动:“我待你好,本非为此。”

金光瑶又说:“我不爱你。”

“嗯。”蓝曦臣颔首,眼睫颤抖,“你已告诉过我一次。”

他感觉颈侧温热潮湿,抬手一抹,指上湿润,金光瑶整张脸已埋在他颈窝,双臂亦如藤葛缠绕他胳膊,蓝曦臣自清丽的曲声捕捉到一两声哭音。

方才避他如蛇蝎,此刻又依偎着他哭,这孽障,自私自利,予取予求,恃宠生娇。

一曲奏罢,飞燕终于翩翩飞来,她依照金光瑶的要求打扮,清纯混合妖冶,水蛇腰一扭一扭,和着靡靡之音,于方寸之间旋转如飞。

随着曲子渐入高潮,一件件薄如蝉翼的纱衣云雾般落于大红氍毹上,飞燕身上只剩一件素白抹胸留仙裙。

两个作陪的男淸倌儿双眼发直,喉结滚动。

他们本非断袖,仅仅为了赚些快钱,才入了这行。

待容颜衰残,没生意可做,就要带着攒下的金银回老家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金光瑶其实有点儿羡慕他们,至少他们有未来,而他已没有未来。

蓝曦臣绝不会放他走,他只能被永远禁锢,更何况他的精神已明显错乱,就算远走高飞,也没有出路——与其流落异乡,做一个人人取笑的疯子,不如留下与蓝曦臣折腾最后一段,让蓝曦臣这辈子都绕不开他。

他本非善类,且心眼小过针眼,无法做到诚心祝福蓝曦臣日后儿女绕膝,子孙满堂。

一想到将来会有个女子取代他的位置,伴在蓝曦臣身边,为他生儿育女,为他红袖添香,与他岁月静好,琴瑟和鸣,金光瑶就——

呸!去他娘的岁月静好!

有他在,就别想静!也别想好!蓝曦臣只能鸡飞狗跳!

要好,也得等他彻底疯了,疯到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才可好。

到那时,他反正已不清醒,也就没有痛苦了。

飞燕巧笑倩兮,又转了个圈儿,留仙裙裾舒展飞扬,如一朵盛开的白牡丹,美不胜收。

金光瑶兴味阑珊。

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重那样渴望女人的身体,飞燕裸露的肌肤令他想起生母, 当年孟诗也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溜溜过,虽然并非自愿。

金光瑶烦躁不堪,头昏脑涨,但他不愿对蓝曦臣低头,于是强打精神,力图表现出兴致盎然的模样,但无论飞燕对他抛媚眼还是勾手指,金光瑶都没有呼应的动作。

蓝曦臣略显无措,眼睛不知往何处放,只好在金光瑶侧颜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