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张佩金眼看他满口跑火车只差个醒木就可以原地开张,斜觑一眼陈玉楼面皮打断道,“没事儿就好。”
“那可真是让攀崖虎兄弟费心思了。”陈玉楼摇摇指尖折扇,应声笑笑。
鹧鸪哨立在一边没接话。
——从伐竹做桥到通电打鱼,看起来确实像是卸岭大张旗鼓的一惯做派。
花玛拐当年随陈玉楼到过一次云南,此刻正一边手捧人皮地图确认方位一边极目而望,正瞧见远处未散的云雾中飞起了几只金线大蝴蝶,一时指着那些大蝴蝶喜形于色。
“总把头!已经能看见我们上次所见的金色大蝴蝶了!”
鹧鸪哨随他指尖望去确实见到不少金蝴蝶,可再去望另一侧却也有蝴蝶翩飞。
可见这以蝴蝶定位并不怎么靠谱。
而一般树林,其中树木为争夺日光,都争先恐后向上长,可长得过高的树又最易受大风侵扰。久而久之,林中树木都长得一边儿高,树冠与树冠间还不约而同要留一道缝以供日光洒落。
可这里的树不是。
此处三面环山,又是个盆地,终年潮湿多雨难有大风,植被都自然生长,林中高矮灌木与参天乔木长得高低有秩,参差错落。一眼望去根本辨不明林间究竟是何种地势。
鹧鸪哨无奈笑了笑,转头向陈玉楼道:“你还说什么寻龙看山分金定穴,遮龙山下这样植被茂密又参差不齐的地势,便是真有金算盘与你我同行,也使不出他外观山形内查地脉的摸金之术。”
说话间卸岭众人陆续抵达,还随身携带不少土质炸药以备不时之需,随行滇军也留下部分人手在遮龙山洞口安营,驻扎出第一道防线。
张佩金将地形图展于地面,几人这才开始以地图所绘方位为基准,决计出发寻找蛇河。
地图上所绘蛇河蜿蜒曲折绕过遮龙山,其间奔流湍急,落差巨大。再加上山间植被茂密遮盖着河道,砍竹造筏顺河而下自然不是个好选择,一行人只得徒步而行,顺遮龙山边缘缓慢前进。
手边便是遮龙山的峭壁,一行人曲曲折折走进森林。
这森林打高出望去看起来一片苍莽甚是好看,可真正深入其中却林木茂密到几乎无法立足,见不到蝴蝶便也罢了,还尽是硕大的毒蚊子。
花玛拐与邬罗卖结伴打头,以短刀生劈硬砍开出条路供卸岭一干人前行。
托马斯本就肤色极白,被山中那巨大的毒蚊一叮就起好大一个硬邦邦的红包,还奇痒无比,真是苦不堪言。
花玛拐见状悄没声采几片薄荷叶递去让他揉碎了敷在包上。
托马斯西医出身,本就不怎么相信中医那套休养食疗之法,又奈何再没其他法子,现下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满腹狐疑接过来敷上。
他敷上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可渐渐便觉得伤口处清清凉凉,瘙痒感也下去了。托马斯这才满心欢喜去仔细观察那几片叶,又在指尖碾碎了放于鼻尖细细闻,一边闻还一边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