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妨,因为她正处在最好的年纪里,浑身的妖娆美艳如香气一般散发出来,如五月里的木芍药,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那么美,而母亲瘦小内敛,相形之下黯然失色。
尽管母亲比谁都要良善,却无法阻止她的音容如烟雾一样,很快便从父亲的记忆里淡去。
那之后没多久的某个深夜,颦晓架着他离开营地。他被强行塞进一辆马车里,昼夜不分颠簸数日之后,忽然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惊醒。
有人把他从车里抱出来,他越过那人的肩头,看见了苍茫如洗的青空之下,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
刹那间寂静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他听不见周围的声音。远处的阶梯蜿蜒升入高处,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仿佛是通往冰雪砌成的坟墓。
而若干年后他辗转打听那个女人的消息,始终未有收获,却意外得知,在他被送抵纯阳宫的数月之后,她便为父亲诞下一子。
说来,也该算是他的弟弟吧。
那之后他开始千方百计找寻那个孩子的下落。
第一次知道那个人名字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取出早就备下的秘录,照着那上面的鬼画符,新扎了个小人,再写上最恶毒的咒语,同颦晓的替身一起,付之一炬。
很久之后他加入浩气盟,也仅仅是因为有一个万花弟子,大冷天忽然就跑上山,一边哆嗦一边告诉他,在西昆仑高低送来的名册上,有“叶无咎”三字。
其实他能在浩气盟内混迹至今日,几乎全都仰仗于那万花的提携。两人年纪相仿,自少年时因巧缘相识,多年来一直是很亲密的友人。
叶竞霜从未向他透露这番苦苦追寻的目的,却没想到自己一到南屏山,对方便跟着赶来,说要亲眼见一见他的弟弟。
——真是麻烦呢,叶竞霜无奈地想。
兄弟什么的,也同样。
——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叶无咎正托着下巴发呆,闻声猛地直起腰杆,冲上去打开房门。
然而站在外面的不是晏清辞,却是个陌生的万花弟子,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似乎刚从土堆里爬出来,连头发也是乱的。
被别的万花弟子见到了,一定会狠批一顿说是丢了师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