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歪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委屈不已:“睡不着了。”
晓星尘深深呼吸,将一身燥热生生逼了下去,按着薛洋的头抱在怀里,忍了几回才柔声道:“睡觉了阿洋。”
“哦~”
ps:常家那个孩子很坏很坏的,他爷跟他都差的远,所以不要觉得是洋洋想要胡乱杀人,他不乱打也绝对不会乱杀。
第19章 平地生波
太极有两仪,世间有黑白,日和月也许可以同生共存,却注定无法在同一个时空互相掣肘互相平衡,夜晚也或许是因为太黑太过于阴暗,才能有数之不尽被轻易而举掩藏起来的各种秘密。
也许雨水憋的太久,不但栎阳雨大如倾,兰陵也是横风肆涨溯雨连绵,漆黑一片的夜空压的极底,连紧闭的屋子里都有些潮湿,咆哮的夜风似挣脱了牢笼的凶兽,满肚子无法咽下的凶狠仿佛无孔不入的空气,将狰狞狠戾全数嵌进了松动的骨头缝隙。
整个金麟台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挂在各个院子里的灯笼也被急雨浇灭个净光,风从各个角落不断推挤着吹的门窗吱嘎作响,狻猊香炉的安神香了无用处,越发令床上的人陷入不安恐慌之中。
双莲灯悄无声息发出一小股暗淡的灯火,莲花根根分明的叶脉在金光瑶无谓的挣扎中逐渐透明,清莹的暗香也和安神香悄悄融合。遥远的记忆从深不可测黑洞中牵扯出来,似被揉碎了一地的落叶,终于在时光染尘的角落被拼拼凑凑,逐渐成不甚清晰的噩梦,哀泣游荡的魂魄,从万丈谷底乘风而来,碾过不堪回首的从前,碾过一次次奢侈的憧憬,也终于搅碎一次次的不该有期望。
他从脚底污泥爬上宝光璀璨的云端,或为钱权或为名利,可更多也许只是想活着,活的有尊严,活的被每个人看的起,后来也只是想立于岌岌可危的高楼,努力靠近一团若有似无的一瓢晶莹。
然这世间最缥缈无依的便是高山之月,无法触摸,无法感知,无以诉说,也无能为力去拥有。
金光瑶从沉睡中匆匆转醒,揉着头下床时天已经大亮,门外侍女低着头站的妍丽端庄,等他妥帖收拾好才敢举步上前说是金光善传他去见。
他停住沉甸甸的脚步,少有的脸色苍白疲惫不堪,拧眉道:“父亲既然传话,怎么不早叫醒我?”
侍女依旧低着头,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小声道:“仙督醒的早,传了您,却又另外招了别人,您这儿过去估计刚刚好。”
金光瑶何等聪明,侍女只这么一说他便明白了十之□□,正打算加快的脚步不由自主便慢了许多,他心中止不住的冷笑,连带着头也更晕了,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何其有‘幸’,才能有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父亲。
觅宓楼常年是缭绕不断的脂粉味,闻的多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可惜从小到大,这都是他一力想要摆脱的东西,到头来非但没用却又都变本加厉双倍算了过来,可见上天对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过一点点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