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

绳索。

木桩。

火焰。

人言。

中午喝了啤酒,吃过披萨和薯条。

现在它们在他的胃里。

头更痛了。

耳鸣愈发尖锐。

Dean开始干呕。

他推开热心的同事冲进卫生间,俯身对着马桶吐出了刚刚进入胃里都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直到胃袋里空空如也,呕吐感依然强烈,他呕得连胸口都痛了,却依旧抑制不下呕吐反应。眼泪簌簌从眼眶滴落进满是呕吐物的马桶里,连同从嘴唇上滴下的胃液、胆汁与津液,连同他的恐惧与悲哀。

不知干呕了多久,到后来连胃液和津液都吐不出来了,从耳尖到脑后弥漫着麻痹的刺痛,耳朵里好似被插进了数万根尖针,它们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捅穿他的耳膜,在他的大脑里扎出无数孔洞。

放下马桶盖,Dean双腿发软地坐了下来,抬脚抵住了隔间的门。眼泪黏在睫毛上,每眨一次眼睛就会有水滴再次落到脸上。他擦了无数次,脸颊被泪水中的盐分烧得生痛,可他毫不在意,只想把该死的眼泪从脸上彻底擦拭干净。

他不想管这个案子了。

管不了。

继续不下去了。

他无法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整理好笔录和证据,无法把它们写进报告里,无法把报告交给上司,无法看着他们被人送上法庭。

他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现在他却要装作自己是一只猫地将其他老鼠从阴沟里叼出来,再一只一只慢慢吃掉他们,吃掉他们的皮肉,吃掉内脏,留下白骨,和他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