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十分有骨气地要挣脱的时候,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拿捏住我那二两软肉。他的手法很地道,过于地道了……我在尴尬和愉悦中放弃了挣扎,脑子变得模模糊糊的,想起我们一直把依晨当成彬的光源氏计划。我所了解的,是这个男人的一层壳子,却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

彬大概觉得刺激还不太够,张嘴轻轻叼住我的耳垂,用舌头刺激上面的敏感带。见鬼,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耳垂敏感的。我骂了一声,一个颤抖全部释放了出来。

彬扶着红烧软脚虾一样的我躺下来。他拿毛巾替我们两个擦了脸,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污。我拿外套裹住自己,拒绝和他说话。彬在屋子当中开始练习深蹲和俯卧撑。

真是个怪咖。

下午的时候彬又被“请”了出去。我百无聊赖地躺着,希望虚空中能听到一排枪声,然后有怒气冲冲的金链汉子冲进来,用越南语和中文混合怒骂着,告诉我彬逃走了。这是我所能期待的最好结局。

门吱呀开了,进来的不是彬。大约是觉得我这个伤患手无缚鸡之力,这次只进来了一个守卫,腰间懒懒别了一把手枪。

守卫身后跟着一个白白瘦瘦的姑娘,个头不高,乖巧文静,典型随处可见的越南女子,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她穿着白T恤,牛仔裤,平底鞋,肩头挎的大包上印的红十字出卖了她的职业。她和守卫简单交谈了几句,走到我的面前。

她先用越南语,后用英语说了几句话,见我没反应,再切换成生硬的中文:

“‘他’说……你的伤口,肚子,很深。需要治疗。”

她说的是彬。彬在这里没有名字,他们都惧怕他那个死神一样的名字。他们称呼他的时候,就说,“他”。

我点点头,合作地露出自己的肚子。

我自己也是几天来第一次认真研究自己的伤。彬缝合的手法很粗暴,但有效。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线,缝成整整齐齐的一长串黑色,和生出的粉色新肉搅和在一起,触目惊心。

“需要外科医生。”年轻女子摇摇头,拿出酒精和药膏,“里面情况不清楚。需要检查,X光,Ultrasound。你可能会死。”

她小心翼翼地涂涂抹抹,黑色长发垂在脸侧。让我想起雪晶。

“你明天还会来吗?”我问她。

“如果你还没死的话。”她朝我笑笑,趁拿出体温计给我量体温时,背着守卫给我的手心里塞了一个纸条。

没人的时候,我打开手心的纸条来读。

“搞清楚在押人数。Mia可信。晶安。老易。”十四个字,我读了十遍,然后把纸条撕成无数碎片,吞了下去。

什么老易,肯定是杨延鹏那混小子。Mia又是什么鬼?难道是刚才给我诊病的那个越南姑娘?看来这场混战虽然明面上没有惊动国家力量,但是背地里国安部仍然有所行动。可是为什么他们让我搞清楚在押人数?难道这里的囚犯,有什么背景显著的大人物?

虽然对杨延鹏仍然反感,但是和自己熟悉的人发生接触,知道有一股力量在注视着我,我感到莫名心安起来。

不过这事儿不能让彬知道。不是我不能信任彬,而是我不知道彬的那个反社会人格,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