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时………完全……不一样………”被他架在肩膀上的安灼拉又发出了几声破碎的咕哝,格朗泰尔把耳朵凑近他。

“你说什么?”他问。

安灼拉却不再说话了。他闭着眼睛,呼吸声变得和缓下去,听起来像是睡着了。

格朗泰尔叹了口气,扶着他进了门。他把安灼拉一路架到客房,将他放到了床上。他把安灼拉的外套和鞋子脱掉,双手在他衬衫的领口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帮他换最后一层衣服的好。毕竟喝醉的安灼拉再怎么对人亲切,也不意味着他会希望格朗泰尔脱他的衣服。他去洗手间打湿了一块毛巾,回来简单地替安灼拉擦了擦脸。方才险些大闹酒吧的安灼拉这会儿睡得倒是十分安静,几乎全是金色的睫毛随着呼吸平稳地颤动着。格朗泰尔不禁因为对方安静而近在咫尺的脸愣怔了半晌,他伸出手去,想要轻轻碰碰他的颧骨……然后他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啊,得了,你在想什么呢,格朗泰尔。他对自己说。等安灼拉明天醒来,这一切就会像梦一样过去。他把毛巾收好,关上了客房的灯,安静地上楼去了。

等格朗泰尔洗漱停当、换好衣服回到自己床上时,已经将近一点了。不知是因为白天的情绪波动还是因为喝了酒,他睡得并不安稳。隐约之间,他梦见他法学院一年级结束后的那个暑假,那时还是实习生的他站在地区法院法庭外的走廊里,和他当时的主管律师对峙。

“……这不可能,”他听到自己对面前的检察官喊道,“你明知道史密斯没有猥【//】亵那个孩子。她只是那家幼儿园的清洁工而已,她懂些什么!她只不过顺着我们的话说罢了。”

那个中年男人不快地抿着嘴巴。“格朗泰尔,”他说,“我不是让你去教她承认猥亵。你只要说服她承认监护失当就行了。”

“但你让我用‘可能的猥【//】亵重罪’威胁她!”格朗泰尔朝他吼道,“这不可能。她只是个清洁工,她有什么监护义务?她本来可以无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