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朗泰尔因为这种戏剧化的哀嚎大笑不止。“也不算晚了,我猜。是啊,她真是不可思议,你都不知道,我和古费拉克一直都在好奇你怎么没早点——”

“……噢。”马吕斯因为这句话令人疑惑地梗住了。他看上去好像被自己呛了一下,回过头小心翼翼地瞪着格朗泰尔。“……什么?你们?你们允许?我还以为,我担心……”

“担心她是证人?”格朗泰尔胸有成竹地接过话头,感觉这真是近一个月以来发生在他周围最令人鼓舞的事儿了——老实说,他真的不介意面对一对讨人厌的傻瓜情侣,一点儿也不——“没关系,就好像我会把她丢给你盘问一样。”

马吕斯的脸颊由于惊喜又变红了一个色度。

“天啊!我真没想到!我太高兴了……不,也许我也能理解你们为什么会支持我,毕竟那可是——”

“是啊,那可是——”

“那可是珂赛特啊!”助理检察官大喜过望地喊了出来。

格朗泰尔卡住了。

“……啥?”他说,半晌后才挤出声音、滑稽地因为没出口的元音张大了嘴巴。“……什么,等一下,谁?呃……珂赛特。什么珂赛特?”

马吕斯看着他,有点发愣地眨了两下眼睛。

“就是珂赛特——那个德纳第的养女,老是穿着白色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法庭外面的那位小姐……我们刚刚说的不是她吗?”

格朗泰尔愣了半晌。

“……呃,对,就是她,珂赛特……珂赛特。抱歉,我——我忘了她的名字,我以为是葛泽尔之类的……”差不多半分钟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把胳膊从马吕斯的肩膀上取了下来、讪讪地摸着自己的鼻子,试图掩饰尴尬的脸色,“呃,马吕斯……我……这儿太热了。抱歉,我得出去——透透气。”

随后他便丢下依然在思慕中满脸通红的马吕斯(这行为当然粗鲁,他得承认——但他必须出去透透气),一头向露台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