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却在想,倘若把她强力掳走之后,换来的只是她的厌恶和麻木,那又有何意义呢?

他想要的,不是纪晓芙的空壳子,想要的是她的关怀、她的美丽、她的笑容、她的眼泪、想要的是她看着自己时眼中的绵绵情意。

可如今,就算是自己把她掳走,就算是自己把她锢在自己身边,他真正想要的那些东西,也永远永远都得不到了。

原来这世上比得不到她的人更难以令他忍受的事,是得不到她的心。

他便这般窝囊地躲在峨眉山脚下的客栈里,不再出门,整天缩在屋子里喝酒,将自己灌得不省人事,他这辈子都没这么颓废无措过。

杨逍再一次从宿醉中醒来,天是黑的,月亮挂在东边。

他一下子惊醒,从屋子中冲出去,一跃至楼下,将那窝在客栈大门后打着哈欠的值夜伙计吓得魂都没了半条。

杨逍急切地抓住伙计,十分凶狠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伙计缓了半天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哆哆嗦嗦地说了日子。杨逍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醉了太久,浑浑噩噩间模糊了时日,以为自己已经错过了纪晓芙的纳征礼。

然而,很快,他又感到悲伤。纪晓芙的纳征礼是在明天,他没错过,但,那又怎样呢?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不能再这样昏聩下去了,纳征礼就在明天,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来不及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提了一坛酒,趁夜上了山,溜进了峨眉,找到纪晓芙的屋子,偷偷躲在她的屋顶上。

他不敢去见她。他怕等着他的,只是她充满嫌弃的言语和脸色。

他窝窝囊囊地在她屋顶上坐着,一声不吭地喝着酒,这时,忽然有一个女子进了纪晓芙的屋子。

那女子正是贝锦仪。

贝锦仪还是不放心纪晓芙,因此在纳征礼前夜来看她。

贝锦仪此前曾误会纪晓芙心系的是殷梨亭,而纪晓芙也没好意思对贝锦仪讲明自己对大魔头杨逍的真实心意。于是,贝锦仪劝道:“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明天你就要和殷六侠成亲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杨逍心想,不开心的事?指的是纪晓芙和他之间的事吗?苦尽甘来?难道他是她的苦,而殷梨亭是她的甜吗?

贝锦仪又说:“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和殷六侠好好在一起的。”贝锦仪指的是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