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甲炮一直低头把玩着手里剔透的黑曜石,觉得它不如在赤焰七星眼中时有光彩。
天色黯黯,天外一钩残月,二三星子。冬天的晚风吹过河谷和荒凉的河岸,吹不散冰冻的河面。黝黑的树枝婆娑作响,淡淡的月亮挂在树梢。
城市里的灯次第点燃,城市中央的快乐王子的雕像被烈烈的风吹得斑驳不堪,两只美丽的黑曜石的眼睛也黯淡无光,大概是匠人偷懒,黄金做的漆点滴呈水珠状从快乐王子的眼眶中一直滑下来。看起来就像是在流泪。
隐匿行走在黑暗中的杀手咂摸着嘴,好好品鉴了一番这座美丽的雕像,觉得这样不悲不喜的滑稽剧的样子更合他心意。至少比之前傻乐的模样要好。
他摆弄着墨绿的克鲁苏一样的头发,从屋顶上掠向皇宫的方向。这次他可不是去皇宫,而是去接嗜血家的小崽子。
听说又有不自量力的所谓复仇者,正在皇宫找竹叶青那老东西算账。正好把那养了许久的小崽子拉出来,说不定戏会好看很多。
啊,又是久违的show time,真是令人怀念啊。
可惜了,没有人能从正面打败我,也就从来没有大仇得报这样圆满的说法。
只有在竹叶青让他出手前,那一小段的enjoy time。
这次,又是怎样的good time呢?墨绿发色的杀手弯起暗红的眼睛,形状是天真稚嫩的桃花眼。
“我们进去吧。”钢甲炮看赤焰七星在风中摇摇欲坠地等待着希望渺茫的结果,虽然十分不爽,最终还是开口询问。
“好。”赤焰七星额前的碎发耷拉下来,瘦削的身姿看起来沉静得让人信服。他身上自有一股坚毅的力量,甚至可以用上锐不可当这个词。
过刚易折。不知怎地,钢甲炮却又想到了这个词。他忍不住伸手拉住赤焰七星空荡荡的衣袖,为手中宽大的衣袍惊讶了一瞬。
“怎么了?”赤焰七星用空洞暗红的面孔对着钢甲炮。
勉强算是准确。
“没事。”钢甲炮被那双空洞吓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惊,甚至不敢去看赤焰七星。
钢甲炮烦躁地想杀人,想躺在血泊中冷静冷静。他终于知道了为甚钢千翅那么喜欢棒棒糖了。他觉得他也需要那齁甜腻人的小玩意儿。说不上是为了赤焰七星对其他人的重视还是为了赤焰七星的消瘦。也许这两个该死的原因都有。他果然还是应该把钢千翅弄死再一并摧毁魔鬼队,让竹叶青失去他最锋利的刀,或者说最凶恶的狗。
“Good ningt,my dear.”一声轻佻的口哨在院门响起。
钢甲炮的眉眼瞬间阴沉下来。
Fuck!这玩意儿是怎么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