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不在,他也懒于找旁人护法,径自揽衣上榻,凝神打坐,内视于体。

前几日无论心绪还是灵力,都波动甚大。如今总算平静些许,让他得以对那观心咒一探究竟。

此咒是簌离以水灵打入,与他自身灵力相近,又符文复杂,牵连十二经络,甚难分辨。

他有意仔细回忆前事,只觉骇人的血迹,暖心的光亮,都一一模糊流逝。太阳、膻中二穴周围徘徊灵息,似在抚慰。他回想越久,那灵息便越发轻柔,也越发混淆过往所见。

原来如此,为了不让他恨,便要让他遗忘、麻木。违誓之罚深痛难愈,往事苦乐模糊难究,久而久之,自然只愿甘于顺从,不愿计较其他。

簌离给他强加如此咒术,不知是过于狠心,还是过于相信他的才智修为。

润玉额上浮起一层细汗,运起内力,首先试着冲破太阳穴上神识封印。

他不怕疼,却不想再遗忘。

未有片刻,却听外面彦佑道:“你见穗禾我也就忍了,怎么又要救他。”

3

彦佑所说,正是鎏英带来的男人。

簌离被囚之日,他曾在洞庭湖畔见到此人为天后卖命,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好人。

他不愿表示欢迎,却见云梦泽的门还是开了,润玉走出来,面色并不太好。待认出那昏迷之人,立刻上前两步,拦在鎏英面前,将旭凤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鎏英公主这是何意。”润玉神色冷淡。

“夜神殿下,他叫暮辞,是我的救命恩人。”鎏英道,“我素来知他善良,可他最近行事反常,今日又晕倒……听闻二位殿下正巧下界,便想请你们帮鎏英诊治探究一番。”

“兄长不必担心,”旭凤对他的关怀之举暗自高兴,解释道,“鎏英所言,我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