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俏如来的手,指尖描摹着手背微微下陷的皮肉,继续说道:
“妖界有一位好国后,而孤王……有一位好伴侣。”
“能够得你相伴,是孤王数千年来最大的幸运。”
“俏如来,谢谢你。”
怀中人唇角微勾,浅浅吻了一下苍越孤鸣的唇,丝丝凉凉,带着霜雪的水香。俏如来伸出手去搂着对方,垂下的眼里眼波微漾,应了一声:“我也是。”
究竟应的是哪句,便不知了。
苍越孤鸣笑着将他抱紧,半张脸都埋入肩颈处云堆似的衣物,磨蹭半晌,方才有些别扭地说:
“龙泉山后的娑罗双树上,抽了新枝。”
俏如来微愣,随即紧了紧搂着他的手,笑着答了句:
“嗯。”
※
世人所言沧海变桑田,以为是历久弥新的长远过程,实则不然。
那些曾经涩苦难咽的事,或许过不了多久,便会迎来新的转变与机遇——
那一年,俏如来回归故里。他发现剑无极在正气山庄外牵着凤蝶的手,脸上虽有个颇为明显的巴掌印,但嘴角翘起的弧度却迟迟没有落下。
后来他们听闻,已成为道域执剑长老的飞渊在人界遇到了一长相奇特、腮边带鳞的年轻男子。飞渊将男子带回道域,收为关门弟子,并亲手教授武道,颇有传其衣钵之意。
而且据闻,她将一枚古旧的戏珠赠予男子,具体为何,无人得知。
再后来,俏如来接到史艳文送来的家信,里面夹着一封万雪夜写给俏如来的信,只言她已回到梅香坞,此处人魔矛盾已随着双方调解而逐渐消融,只是不知是谁每日都在梅香坞门口别上一枝梅花,花蕊上还绕着隐隐魔气。
再到后来的后来,鳞王遣人邀请俏如来往海境做客,在已不复冷清的浪辰台上,俏如来“头一次”见到了神采飞扬,儒雅风趣的鳞族师相——欲星移。后来他才得知,欲星移已醒多年,只是身体虚耗过多,被鳞王按在此处休养,月前才得释出关,重掌朝政,现下与鳞王共治海境,逐步实现着二人年少时的理想。
如是我闻,如是我感,如是我情,皆是机遇。
如是我劫,如是我难,如是我苦,皆为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