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都累坏了呢,耳郎连睡着了都在嘟囔着‘魔鬼,还有芦户,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哭兮兮的。”

少女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盈盈地吐了下舌尖。

“啊……说不定老师才是最危险的。”

他的呼吸瞬间凝滞。

【——吃了她!】

疯狂肆虐的东西没有被安抚下来,而是选择了蛰伏,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出现,然后……一举击破。

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壁垒顷刻间布满蛛网般的纹路,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后,瞬间四分五裂,被理智极力克制阻拦的东西犹如失去桎梏的凶兽,迫不及待地逃窜出来。

相泽消太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沉浸在那恐怖的恶意中,一边在惊慌失措地想要补救。

它们相互撕咬,谁都想掌握身体的主动权。

然后……

他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灶台上的纸箱里,食指指腹不紧不慢地在布满纹路的盖沿处摩挲一圈,这才拎出一瓶水来。

他疑惑地想……那是谁的手?

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他的。

……你在做什么?

修长的身体微微后倾,慵懒地靠在简陋的灶台边,坚硬的触感清晰地从腰后传来,左手随意地支撑在台面边缘,另一只手朝着少女伸去,拇指和食指稳稳地捏在天蓝色的瓶盖处,无名指微托着瓶口,瓶子里的水在黑暗中晃荡出粘稠的涟漪。

声带微微振动,发出低沉平静的声音。

“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