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乌鸦的窝本来就是草做的,睡草席也问题不大。但赖在地牢不走实在不是个事,他只得起身道:“我去同他谈谈。”
远处偷听的旭凤:???
他在地牢里坐直了靠在墙上,顺便疾速调取了一下小乌鸦的回忆。
三秒钟后,旭凤面无表情地抬起手。
“啪!”
*
自从润玉雪地遇刺那回不靠谱的救援行动以后,旭凤就给乌鸦下了封口令,生怕它对兄长说出个什么没脸没皮的话来,回天界以后没法见人了。
不过,不说话也有不说话的作妖法。
润玉又去了那家酒楼。
他已经连续十几日在这里一坐一下午,以致店家都认识了他,专门给他留下了这个位子——那个华服青年坐过的位置。
但他并没有再见到到那日痴痴望着他的华服青年,心里也隐隐有种预感:他不会再来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看到了他,所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润玉的心态反而平稳下来。他在这靠窗的位子坐久了,没参悟出那个华服青年的心思,却等到了一只小乌鸦。
被他救过一回的乌鸦精立在茶楼门前,鸦翅一般的黑发上垂着一条红丝带,对着上面探头探脑。
润玉在楼上,对他招了招手:“公子既然记得我,何不上来喝一杯?”
少年仰着脑袋,用力地点了点头,飞快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二楼的梯口,快得不似人类。
小乌鸦风风火火地跑到他对面坐下,在润玉反应过来之前探身过去,一口叼走了他夹在筷子上的黄花鱼。
润玉愣了一下,随后道:“我记得第一次相见,就是下雪那日,你还可以开口说话,上次见面却已口不能言。是谁害你失声的?”
少年又嘴里塞着鱼,“啊”了一声,指了指自己。
润玉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道:“何为自己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少年一耸肩,一摊手,朝他吐了吐舌头。
“那公子若是方便,可否写下自己的名姓?”
少年伸出一根小指,蘸了茶水,没有写字,只在桌上一笔一画涂了个简笔火柴鸦。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盘子里的黄花鱼,风风火火地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