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尾君低下了头,明知自己的选择问心无愧,听到旭凤并没有把他归入“炽焰旧部”时,心中竟还是一阵不是滋味。
但他心中也忍不住忧虑,难道天后铁了心要将这把火重新点起来,打破这短暂的千年安宁吗?
他觉得点不起来。陛下还在这里,“水”可是专门灭“火”呀。
旭凤停顿完,道:“眼下还未到加冕的环节,莫要在这细枝末节之处饶舌不休。我与兄长同气连枝,休戚与共,加冕之事谁来主持有何不同?既然意见不一,便让司仪先拿着,莫要误了点彩的吉时,到了加冕之时再议。陛下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转过头,发现润玉正凝眸看着他,清澈的眼珠一眨一眨,似乎是痴了。
润玉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柔声道:“天后所言极是。”
旭凤于是也一笑,倨傲地抬起下颌,优雅地把手伸给了天帝:“陛下,请。”
润玉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二人就如大婚那时一样,并肩走上长长的云阶。
润玉不时地以余光看他,目中带着旭凤无法看穿的情绪。
旭凤一边走,一边平视着前方道:“兄长今日似乎很高兴。”
润玉道:“因为你今天很漂亮。”
凤凰最漂亮的是什么?是它火一样的毛色,额上高竖的翎羽,伸展的长颈,傲慢的姿容。一只耷着翎毛,趴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凤凰并不漂亮。
上一次见到这只凤凰有个凤凰的样子,大约是在建兰盛会上。旭凤把他抓过来当庭强吻,然后对众人道,是我勾引兄长的,怎么了?
后来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骄傲的资本,也没再这样的明亮耀眼了。
旭凤淡淡道:“兄长莫要忘了是谁让我变得不漂亮的。”
润玉道:“旭儿,你恨我吗?”
旭凤没有回答。他望了望台上,笑了笑:“走快点,你养的小金鱼要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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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樾没有吓哭,但他已经开始头胀了。场下已经有不少人站了队,但他是不能表态的,于是他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可以救场的人。风息和他视线对上,神情凝滞地对他摇了摇头,用口型让他“稳住”。
棠樾心想爹娘都要离婚了,不,要抄菜刀了,这怎么稳得住。但他随即想道自己也只能稳住。他又看了一眼神厄,暗自摇头,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