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允提着手中剑回头去看阳光下的书房,隐隐觉得自从殢无伤来了之后,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师父,这一招允儿还有些不明白。”阳春三月,言允比了几下剑招还是没懂,便转身问坐在石阶上的殢无伤,后者刚要说话,却突然闭口从石阶上站了起来,目光越过言允,直接看向后方,言允回头,看见无衣负手站在院门口。这是几个月以来无衣第一次到偏院来,殢无伤虽然是天天给无衣送饭,但两个人倒是真的一句话也没说过。
言允眨眨眼,忽然觉得有些多余,他收了手中长剑向无衣打了个招呼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允儿这几个月功夫长进飞快,前日我见他与撒儿对战,也有几招能占上风的样子。”无衣看着殢无伤,颔首笑道,“我这个做老师的,还是要过来多谢你一声。”
“有什么事,直说吧。”殢无伤冷哼一声,“你主动来找我,是遇到了什么办不了的事?”
无衣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轻笑,“我一定有事才来找你?”
殢无伤不屑开口,“你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大可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既然在你这里住下来,是不想你因为有事去找我再遇危险,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
无衣笑容微僵,他看着面前人冷峻的侧脸,终是无奈摇头,“你这个人,总是……罢了,我怀疑淮南十城造反绝非偶然,然而撒手慈悲与界主显然都有事情瞒着我,如今除了你,我已经无人可用。”
“你要我去淮南?”殢无伤皱了皱眉。
“是,我要知道当地百姓到底出了什么事。”无衣点头。殢无伤半天没说话,他盯着无衣的眼睛,“你放心,你不在这段日子里,我定然三餐照吃,按时休息。”无衣叹了口气道。
“……好。”殢无伤点点头,转身回房间了拎了个不大的黑布包裹出来就往外走,走到无衣身边突然停住,“我问你,如果我查出的真相,是珥界主的过错,你愿不愿意对现在的位置放手。”
无衣一愣,他有些讶异的转头看殢无伤,“你此话何意?”
“我的意思是,如果珥界主并非能托付天下之人,在外民心已失,德行尽负,你可愿意放开你这一国丞相的位置,丢开你乱世谋臣的声名?”殢无伤沉吟片刻再问。
无衣默然良久,才慢慢开口,“我所做一切,从不是为界主一人,更不为功名利禄,史书千卷,无衣不求留名一笔,唯求江山盛世,百姓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