赮毕钵罗也碰了碰自己的坐骑,现在雪白的和棕红色的两匹纯血马几乎是挨在一块儿了,正如上面的两个兄弟也约莫是伸手就可以搭到对方。
“要再跑一把吗?”他忽然问。
侠菩提看看他,多少次,他们曾头挨着头看一个平板,或者偶尔勾肩搭背地彼此微笑,在一切终将成为过去时,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为什么不呢?”拥有一双蓝紫色眼眸的骑手摁了下自己的帽子,彬彬有礼地朝着自己最亲密也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说道。
他们身下的骏马刨了刨蹄子,打了个响亮的响鼻。
激烈的奔逐赛马过后,他们又去了博物馆,晚上则看了场电影,他们低声讨论着情节,从三五成群的年轻人,又或者一对儿又一对儿的情侣周边旁若无人地经过。
直到回到家,执行官才发现,自己专门空置出来的一天并没有解决什么事情——尤其是赮毕钵罗相关的。他放下手里最新的金融期刊,看着书桌另一头拿着文件查阅的赮毕钵罗,轻轻地啧了一声。
回顾这一天,他有点咂摸出异样了。赛马场,博物馆,电影院……emmmm如果撇开他们兄弟的身份,这一日的行程,或许用另两字形容也不曾有差。
“所以……这其实是约会?”侠菩提挑眉,后知后觉地开口。
赮毕钵罗在他对面坐着,不摇头也不点头,但他嘴角翘着,理直气壮地,还不肯像以往一样悄悄把它压平了。
侠菩提面色有那么点纠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侠菩提这个人套路惯了别人,现在被人套路,好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唯独这一次从头到尾毫无知觉……哦,动手的还是自家兄弟。
但赮毕钵罗看上去坦然得很,这个小混蛋一旦把全副心思和力气都用在某件事情上,就总是格外地无往不利。
他就这样翘着嘴角,安静地说:“若是兄长拒绝了我……至少我也曾与兄长一起,没有公务地,没有其他人地,拥有过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约会。”他说,那两字约会,说得并不羞怯,“虽然……这个所谓约会,也不过是我单方面地这么认为。”
这情话说得动听,又因为发自内腑,而显得尤为真诚。
撇去情话对象的局限性,侠菩提客观地给他打了个分——可以一百昏。
心情复杂的执行官撇下期刊,转而去拿书架上的法文原著打发时间,在路过赮毕钵罗身边时,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了一些熟悉的文字。
“赮……这是什么?”
“新的平台建设和安全防护技术的构想,”赮毕钵罗回答,“以及,我进入董事会的前期准备。”
侠菩提拿过他手里的文件,翻了翻,文件的内容是妖市集团董事们的背景调查、过往履历,甚至还有他们的家人信息,有人在这些文件上密密麻麻地批注了重点信息,概括着这些董事的行事习惯、性格特点和上位原因,这字体侠菩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赮毕钵罗惯来就是这个笔锋,清俊犀利,力透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