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也就一杯。”赮毕钵罗想了想,补充,“陆淑没喝。”
“别试图避重就轻,”侠菩提不动声色地说,“一杯高浓度烈酒,陆淑告诉我了,她和我说你可能喝多了。”
赮毕钵罗摩挲着手里的果汁,侠菩提感觉到他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眼也不眨地。“可能吧。”他仿佛笑了笑,说,随后转移了话题,“兄长特意从公司过来?司机呢?”
这并不难猜,毕竟侠菩提的着装还是参加会议时的正装——合身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没有马甲,没有领带,搭配白色的口袋巾,明显一次非正式的会晤。
“我让他送雪隐先回酒店——我想你应该还有印象,隔壁学校学生会的会长,现在是天佛原乡在苦境区域的销售总监。”
“我记得,天天泡在我们学校找你聊规划聊人生聊佛学,以至于你毕业旅行的时候突然出家当佛门弟子,”赮毕钵罗说,“他倒是去了远在苦境的天佛原乡,没想到现在又有了合作——世界真小。”
“……”把彼时还十分纯良的弟弟也拐去修行的侠菩提哑口,只能选择中止话题。
赮毕钵罗放任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只是转而,把凝视侠菩提侧颊的目光,放到了他放在方向盘旁的手腕上。
“……你在看什么?”侠菩提问。
赮毕钵罗没有移开视线:“在看袖链。”
侠菩提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口,是的,那里佩戴着一条圆形珠母贝点缀蓝宝石的纯金袖链,这是赮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侠菩提不缺袖扣、袖链,但这条袖链仍然是他的常用款。
“袖链怎么了?”他问。
赮毕钵罗看着那条袖链,然后又看着自己的兄长。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没什么,”他说,“我单纯地觉得……很高兴。”
……
侠菩提觉得赮毕钵罗可能是真的喝多了。
十分钟后,挡风玻璃前出现了熟悉的车库大门,侠菩提控制着车速,让车辆缓缓驶入了地下车库之中。不管怎么样,这场过分沉默(和尴尬)的路途终于到了尽头。
侠菩提熄了火,关上了车内灯,然后打开身旁的车门下车,令他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听到副驾驶座上的任何动静。担忧赮毕钵罗喝多了睡着,侠菩提折身回去看那里头的赮,他的兄弟依然坐在那里,仿佛是听见了声音,赮毕钵罗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