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刚过,谢天谢地,她回来了。但德拉科立即意识到她看上去是如此单薄而落寞,楼上传来的开门声则让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这是我家,不欢迎肮脏血统。”卢修斯冷冷地说。
“父亲!”德拉科下意识地抢步上前挡在她与卢修斯的目光之间,心里只担心她立时掉头离开。
“这不仅是你的家。我并非为你而来,也不会因你的存在而离开。”她在他身后以同样冰冷的语调说。
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上楼回房间,绕过卢修斯时她甚至没有费力去对对方做出些礼貌或友善的表示。
气氛不能变得更僵了。
晚些时候她躺在他臂弯,告诉他自己是回家吃的晚饭,这是一年多以来第一次。她作出决定时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想来她的不少熟人都是从报纸上了解到这一消息的,两人的事传开时,她的麻瓜亲属和她此前的“绯闻对象”西里斯布莱克一并分摊到了大量不愉快。
德拉科没有试图假装他为此羞愧,即便明白他们的反应完全合理,他仍愤怒于在最艰难的时期,她那些所谓朋友和同伴除了质疑、指责和指手画脚没给过她任何东西。他记得乔治韦斯莱寄来的吼叫信,那愚蠢的大嗓门在房子里回响的时候,她一直将头埋在他怀里发抖。
当晚她那边餐桌上气氛肯定也不会是其乐融融,但德拉科很怀疑反对的声音是她看上去如此落寞的原因。可既然她不提,他也就无从问起。
直到翻开书页的现在他才知道,那天晚上布莱克问了她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真的意识到了嫁给马尔福意味着什么吗?”
取得父亲的认同其实远不是最艰难的部分,能以如此辉煌的姿态维系几百年,马尔福这个姓氏最根深蒂固的特性并非血统论调而是精明逐利、生存至上。数年的煎熬中卢修斯对儿子的态度早已软化,而在最重要的一点上,两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一年半的时间里,德拉科接手经营的家族产业颇见起色,她则迅速完成了从战斗英雄到优秀商人的转变,经营的草药商业初具规模。
她带着账册一次次敲开卢修斯书房的门,向他展示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不仅是数额越来越大的收支记录,还是一个头脑清晰、进退有据、严谨又不失魄力的年轻女子,即将进入他家族的人。
“事到如今,我所希望的只是我的儿子能够好好生活。”
这是卢修斯式的默许。他甚至没有在德拉科穿上麻瓜西装出门去见她的家人时发表意见,只是坐在早餐桌边貌似突然对报纸上救世之星与金妮韦斯莱订婚的消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与她相似的一点是,如果德拉科愿意,他可以非常讨人喜欢。
婚礼将在6月18日举行,那是她的生日,也是纳西莎拜托某个德高望重的预言者计算出的最明媚的夏日。
告知他这个消息时,德拉科留意到母亲的神色古怪,似乎有许多说不出的话。鉴于她并没有开口,德拉科便自行将母亲的反常表现归结为儿子结婚前的特异心理——事实上从梵妮搬进大宅起,她的表现一直十分反常。
况且有更重要的事占据着他的心神,是啊,他将成为一个丈夫。家族上下都在为此忙碌,两人的身份足够让这场仪式规模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