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到门了。”他稍稍抬腿跨过门槛,喃喃自语,“外头有台阶吧……”
史家祖宅正气山庄说的好听,其实是个空架子。史艳文年纪上去多了点爱好,平时在家有心思就锄个地种个花弄点草,偌大庭院颇有生气。史艳文一离家,大少远在八百里外,正气山庄大门紧闭,里头默默腐朽于时光。
这次回来,修儒连声说该请人修一修,俏如来含糊应了,倒不怎么以为然——反正住不久。卧室后厨没怎么积灰,修儒打扫过能用的地方,两人随意住了下来。
祖上为官时屋子里就简朴,史艳文想不到添,俏如来更不在意。说家徒四壁有点夸张,说装饰那是生活必备家生之外多余的一概没有,俏如来摸来摸去十分放心大胆。他完全不担心碰碎什么东西,哪怕砸碎了也没事,反正自家的不用赔,也不贵。
可惜尽管行的小心,俏如来不大住正气山庄,毕竟生疏。他循着记忆下台阶,突然一脚踩空。
混乱中筋骨发出清晰的一声闷响,随即脚腕传来钻心剧痛,五脏六腑重重一摔,和被铁钩子扯过一遍似的不舒服。
他咳嗽着拍土,疼的直抽气,转回去摸始作俑者,完全不嫌脏。原本还困惑,摸到却愣了愣——右侧缺了一部分,平时目力好自然注意往左侧走,今天难怪要摔。
脚腕疼的很,俏如来习惯穿僧鞋,病在家里不绑腿,轻薄布料刮过去,松松覆着,一摸还发烫。
肯定肿了。
现在去叫修儒回来,来不来得及?
俏如来本就不足的jīng气神摔这么一回一下子就卸了,压下呼吸里的血腥,沐浴温暖的阳光,不自觉感到困倦。
人对疼痛的耐受总是突飞猛进,只要不动,好像就不觉得痛,他索性坐在那里晒太阳,真正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