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笑寒觉得自个儿睡迷了眼睛。
李修缘同傅倾觞这二位本不该与肥羊一道出现在他家门前,就好像山jī不该出现在梧桐上,红辣子不该出现在豆腐花里。
他将门掩上,揉揉惺忪睡眼,又吱呀一声拉开,满怀希冀地抬眼去看,正撞上李修缘笑嘻嘻的一张脸,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耷下来,只得喃喃地问出一句:“有事?”
李修缘笑而不语,倒是傅倾觞出声应道:“有事。”
花笑寒道:“你们若要寻李云山,那可找错地方了……他不在我这儿,我俩一点关系也没有。”
肥羊本来黏黏糊糊地在他腿边蹭,一听这话,羊身震悚,无jīng打采地耷拉下脑袋,挪着羊蹄悄悄藏去了一边。
傅倾觞与李修缘对视一眼,伸脚将肥羊踢得更远,方道:“不关那犊子的事儿。”
花笑寒这才放下心,将二人迎进屋里,又唤肥羊。肥羊却扭扭捏捏,死活不肯进屋来。
李修缘瞥它一眼,意味深长道:“在外边晾晾也好。这羊么,就是越关越不老实。”
花笑寒不明所以,只得点头称是。
三人挤在这样一间小窝棚里,连转身都嫌困难。还是傅倾觞帮着动手收了些地上铺叠的杂物,这才腾出块勉qiáng能坐人的空地来。
李修缘瞅着地上一串又一串的蹄印,笑道:“此番叨扰不为李云山……为的却是你家这只小肥羊。”
花笑寒诧道:“此话怎讲?”
傅倾觞gān咳一声,眼睛望着别处,神情好似背书,颇有些别扭地开口道:“昨日天气晴好,李修……李道长要出来夜观天象。你家附近这林子风水又……甚好,我们便往这儿来。结果就碰上你家这不知何时开了灵智的肥羊,上来向我问……问诊。”
花笑寒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傅兄你单修花间,原来是谬传?”
傅倾觞含糊道:“死马可作活马医,命不久矣的羊自然也行……我医术虽不jīng,可李道长是铁口直断,他说这肥羊八字虽轻,却得大运扶持,眼下重病缠身,竟还有那么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