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顾不得胸口发闷,忙地抱住薛蟠的靴子哀求:“大爷, 大爷,您行行好, 这个价格, 实在不行啊!我小门小户, 为了弄到这批布,也是费了大本钱的。如果照您提的这个价买走, 那小老儿连本钱的三分之一也赚不回来。我上有老, 下有小, 如果这批货赚不回钱,那就阖家都吃喝无着了......”
薛蟠却不作理会, 只是摸着下巴, 瞄到门帘后露出一双尖尖翘翘的绣鞋:“你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女儿?听说长的倒是有点姿色......”
老掌柜悚然一惊, 随即咬牙:“小女早就定亲了......”
“那就退了。”薛蟠蹲下,大黄牙露出来,他风度翩翩地,嘴里的气息是薄荷味, 是一位世家公子的风范:“你们小门小户的,能有什么?我抬她进门, 我家还缺一个给老爷我捧靴子的可人儿。”
薛蟠志得意满地从那布庄出来, 小厮忙地凑上去:“爷, 成不?”
他挨了个窝心脚。
“让你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还得爷亲自出马。”
不过, 薛蟠没有得到人。第二天,掌柜那个千娇万爱的小女儿, 上吊死了,只有一具棺材送过来。
掌柜的哭的昏天黑地,不住地喊:“儿啊,是爹混蛋,害死了你!”
薛蟠砸吧了两下嘴,觉得可惜,又觉得略略有些心虚。
他怕这事闹起来。家里的老婆夏金桂喝满一缸子醋就要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