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见她这调笑起来,便知她是“好了”。放下粥,一边开纱窗散热,一边说:“我呀,做个锣鼓手又何妨?只求姑娘别学宝二爷发呆性,叫我做了个呆官的锣鼓手。”
又去看桌上的文稿:“姑娘到底做出了个什么不得了的文章来?”
黛玉脸上一红,连忙去护文稿,不叫紫鹃看:“好姐姐,可看不得。”
紫鹃说:“不看就不看,让看得的人看。我原也只是个丫头,哪里配呢。”
黛玉急道:“哪里是这话!什么配不配,便是宝玉,我也不给他看的。”说着眼圈一红,道:“我只当你姐妹,你、你却说这话.....”
紫鹃这才正色道:“姑娘既知伤心,怎知我看姑娘茶饭不思地,就不伤心?我也罢了,姑娘也要想想老太太那日急得怎么样。姑娘要写什么,谁还拦着?只是再不准为了篇文章,耽误吃饭吃药休息了。”
黛玉这才知道她意思,感念她用心,含泪应下。原想再看几遍文稿便收起来,也就放下了,拿卷小书压着稿子,饮罢粥,就随紫鹃出去用午饭了。
待用完午饭回来,风大,刚好吹走炎热,很是舒服。
黛玉检查文稿,却十分诧异郁闷:原来文稿竟然凭空少了小半。
黛玉发急,和紫鹃一起问遍附近的小丫鬟,才听一个小丫头说,远远看到看到一阵急风从林姑娘屋子的方向卷着几张纸走,刮过了墙,往东府的方向去了。而那个方向,是还要经过一条街。
紫鹃连忙叫了几个小丫头,打算派小厮去找。
林黛玉却拦住她们,说:“闹起来,恐怕惊动了府里人,惊扰了老太太、凤姐姐、大太太她们。况且没有署名字,不知道是我闺阁人的笔墨,就罢了。”说着,闷闷不乐地回房,对着残稿,长吁短叹一会。
幸而,黛玉一向颇为过目不忘,又是自己所作,记得大概,提起笔,也将丢失的文稿默写出来大半。只是终究不如一气呵成时写就的原稿火候。